书城文学中国当代西部文学文库-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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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心灵的另外一种收获

我与佐红交往,是在出版了自己的小说集《村庄的语言》之后。那时我正处在写作上的困难期,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我的多半时间都被杂务像豆腐一样一片片切割开来,东一块,西一块,莫名其妙的烦躁与焦灼整天像空气一样包围着我。小说集出版后,宁大的研究生班和本科生班在校内召开了作品研讨会,引起外界关注,评论和推介的文章渐渐多起来。这期间就有佐红的评论《现代乡土文学的艰难守望——兼谈火会亮的乡土小说》,发表在二茵茵七年某期的《黄河文学》上,标题为《作品二题》,另一篇则是写故乡物事的短文《到王塬走走》。读到它时,我还没有见过佐红本人,只觉得他的文章恬淡冲和,而又充满才气,慢慢地就开始寻找他的其他文章来读。

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看过佐红各种体裁的多篇文章,小说、散文、评论,甚至诗歌。一个人什么体裁都写,而且写得不错,真是难得。我知道,佐红在大学时代就出过作品集,叫《零度梦想》,是一本多种体裁作品组成的杂和集,在校园风行一时,人皆呼“才子”。大学毕业后,佐红曾一度在杂志社工作,薪水颇低,备受煎熬,后应聘在出版社当编辑,日子才算渐渐稳定,因之这段时期佐红的作品较之以前略有减少。我曾多次向佐红约稿,佐红每每面露难色,说近来只写些短文,长一点的,如小说之类,实在腾不出工夫。

尽管如此,佐红的“才子”底色一点也未消减,倏忽之间,一本颇有特色的评论集子就要问世,真是让人欣慰。

对于评论,我向来是敬畏有加。我曾写过一篇题为《杂谈有感》的短文,谈过我对文学评论家的认识。我认为,评论家有如足球场上的裁判,他总是在哨声与奔跑中对绿茵场上的运动现象作出各种各样的判断。我还认为,文学评论家担当的职责应该是对已经浮出水面的作家作品进行严格的甄别、判断、分析,进而公允地将其产生的意义剖解给人们,归类给人们。没有文学评论家,便没有了文学史的公正与条分缕析。因此,一个有眼光的批评家,有可能营造一种生机勃勃的文学氛围,而刚愎自用或偏执一词,则极有可能造成他所研究范围内某种成就的缺席。现在看来,这些观点未必过时。其实,文学评论的价值还在于,借别人的文字来阐发自己的思想,这就决定了这一传统体裁的特殊和勉为其难。

我赞成佐红的一句“心得”:读书不为评书,然评书可作读书之法。

把写评当做一种特别的读书路径,这就决定了佐红的评论并非张牙舞爪,而是率性而为。这还说明了他的评论在努力躲避着某种功利的困扰而变得“春风化雨”起来。

佐红的评论,给我印象较深的有两篇,一篇是发在二茵茵五年第三期《作品与争鸣》上的《西海固人生存精神的写照》,这是他为本地作家摇旗呐喊的发轫之作。写作时间当在他大学读书期间。在这篇千字左右的短评中,佐红不卑不亢,侃侃而论,显露出一种敢于面对的勇力和才情。当初阅读它时,真让人有种清风拂面的新鲜感觉。另一篇则是他有点杂文味道的《我批故我在》,在哪里读到的业已忘了,只记得剑拔弩张,字字张扬,这在温和如佐红的文章中真是不多见到。看来,再好脾气的人,碰到不得不说的事还是会拍案而起,偶露峥嵘的。

佐红给自己的集子定性为“文艺评论集”,其中的用意颇令人玩味。而取名《阅读的收成》,则更多的让人联想到土地和耕作的关系。

其实,无论哪种体裁,只要落笔成文,都可看做我们心灵的一分收获,是我们精神生活中一种纯粹的结晶与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