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当代西部文学文库-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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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与《朔方》

我与朔方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一九九一年。那年夏天,我和同被分配在西吉县兴隆中学的古原一起学习写作。我们发表作品的主要园地是《六盘山》和《固原日报》副刊,偶尔接到用稿通知,或有一星半点文字印成铅字,便激动得整宿整宿睡不好觉,脑子里能把那些文字过几遍。那时文学在我们眼里既神圣又庄严,似乎我们在干着一件秘而不宣的大事。记得那时县城里也有一帮子弄文学的,不知怎么,他们就办了一本内部刊物《葫芦河》,油印,有时还手刻,是本构架和正式刊物一模一样的杂志。有人约稿,我们便写。我写的第一篇稿子是有点不成样子的短篇小说《傻子的故事》。约莫半年,竟印出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又让我睡不好觉的消息,说《朔方》的老师来西吉开改稿会,看了《葫芦河》,点名要见见《傻子的故事》的作者。我大喜过望,竟连假也未请就直接搭班车上县城,虽未见到老师的面,却记住了一个名字:潘自强。我赶忙遵嘱将稿子又依原样誊了一份,寄了出去,记得当时还把“潘自强”错写成了“潘志强”。不久就收到了老师的回信,斜斜的字体,写了大半页,指出了作品的不足,也写了许多期望鼓励的话。后来,当我得知潘自强老师当时已是《朔方》常务副主编时,我的感动和感激是经久不息的。虽然至今也未见到他的面,但那封字体斜斜的回信,却让我像珍存至宝一样珍存了下来。后来,也就是一九九二年一月,我的第一篇有点样子的小说《醉社火》经他推荐在《朔方》发表,责任编辑是同样也未曾谋面的李春俊老师。

此后,我就开始了自己有点没有出息的文学写作,虽写了百十万字,但作品大多还是在《朔方》发表。记得那时每有作品刊用,责任编辑都要寄一纸刊用通知的,虽寥寥数语,却给人莫大激励。收到这样带有老师性情志趣的手写短信,我的心情会莫名其妙亢奋几天,而喝酒滋事的事也通常就是在那几天发生。我收到过许多封这样的刊用通知,有吴善珍老师的,陈继明老师的,还有漠月老师的,当然,收的最多的还是陈继明老师的。陈那时似乎在练书法,编完稿子后,顺手在桌边拿过一页毛边宣纸(有时也是方格稿纸),写下核桃大的刊用通知,总让人感觉这篇作品要引起什么轰动似的。我们也谈写作。谈的什么业已忘了,但他那种悠悠而犀利的谈锋令人至今难忘。他往往能够一针见血,三言两语即可点透一个主题,让听的人大有醍醐灌顶之感。看来,他由名作家而名教授,确是有一定道理的。

聆听到冯剑华老师的教诲,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一到固原开会,她必定是要抽空来会会大家。有时在会上发言或到高校演讲,除了鼓励之外,她一定会诸一点评大家的近期表现,准确而中肯。有时有人从银川出差或开会回来,说,冯老师这次又表扬你了。一句话会让人温暖好一阵子。其实,凡宁夏的青年作家们,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她这种无私的提携与勉励,大家在私底下谈起来,无不崇敬而感佩。

与《朔方》交往经年,渐渐地就由老师而朋友了。记得那时一有活动,大家必养精蓄锐,等待开完会后与《朔方》的老师们推杯换盏,大战三百个回合。尤其是杨梓和漠月。只要他俩过来,大家一定是会像失散多年的弟兄那样聚会一次的,而席间的吵闹醉态,又会是下一次聚会时的噱头与伏笔。

作为写作者,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珍藏着这样一连串的名字,这些名字会像附着在人灵魂上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想着这些名字,就感觉自己的心里隐隐地有了一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