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爱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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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孩子的触觉、视觉和绘画

在孩子们所有的感觉当中,视觉的判断和心灵的判断是很难进行分开的一种感觉,因此,孩子们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去学习和观看来进行练习,也需要他们常常将自己看到的东西与感觉到的东西来加以比较,才能使他们熟练观察物体的形状,以及物体和物体之间的距离的正确关系;如果孩子们没有了触觉,他们就没有了对事物进行研究的好奇心前进的动力。

在这个世界上孩子们的眼睛最锐利的,如果他们都失去了触觉,则没有谁还能告诉我们眼前的这个空间将是什么样子的。整个宇宙空间,在一个蛤蜊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小点,即使有人类去左右它,去告诉这个蛤蜊,它还是会有异样的感觉。只有通过行走、触摸、测量和计算物体的尺寸,我们才能知道如何对物体进行估量和预测;然而,如果我们只是采用测量的办法,则孩子们的感官势必会对仪器产生依赖的习惯,因此,便不能获得正确的感觉能力。

所以,孩子们不应当一下子放弃测量的工具,而直接去进行估计,孩子们在不能一次性进行比较时,就必须要一部分一部分地进行比较,用粗略估计的数字去替代准确的数字,但不要总是用手去量来量去,而要练习用一双眼睛去测量。我就在想,可以针对孩子们最初所做的几次目测,给他们实地进行检验一下,以便改正他们的错误,如果孩子们在视觉判断上还有较大的误差的话,一旦他们自己认识到以后,就可以学会加以纠正,改正自己的眼误,然后进行更好的判断。

我们的脚步、双臂伸直后的总长度,还有我们的身高等,这些几乎在任何地方我们都可应用,他们是我们天然的尺度,当一个孩子想要估计一座房子的高度时,他的老师便可以做他的尺子;如果他要预测一个栋楼有多高,他便可以用房屋的高度相加来衡量;如果他要了解一条路有多长,他就可以依据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来计算;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所有这些,我们不需要替他们做,而要他们自己去做。

我们若要正确地判断一个物体的宽广和狭窄狭,或是大小,就需要先对这个物体的形状有个具体的认识,先要在自己的头脑里能把这个物体进行描绘出来;因为,归根结底,描绘一个物体是绝对要按照配景的法则去画,如果孩子们对这种法则一点也不知晓,则不能依据这些物体的样子来估计其远近。我们大家也都知道,孩子们是非常善于模仿的,他们看见什么物品东西都想画,所以,我也要的学生们来学习学习这门艺术,其目的,不是因为它是一门艺术,而是要学习这门艺术,目的在于使孩子们进行正确的观察,和练习手指的灵巧度。

一般来说,孩子们能不能懂得怎样进行这样或是那样的练习,意义是不大的,孩子们只要能够做到心灵眼快,并且获得他们平时要经过许多的练习,才可以获得的良好的身体习惯就可以了。触觉——触觉遍布于一个人整个身体的表面,就像是一个从不休息的哨兵,我们正是因为有了它,才使我们不断地从外部获取经验。盲人的触觉在很多时候,比我们更加准确和敏锐,那是由于盲人视觉的丧失,只能依赖触觉来判断事物的原因。那我有问题,我们为什么不便在黑暗中走动?为什么不能在黑暗中辨认物品?

对于孩子们来说触觉与视觉可以相互弥补,触觉的判断是最可靠的,可以纠正视觉产生的偏差。因此,在一切感觉当中,因为触觉能使我们获得最为正确的印象,所以,孩子们使用它的频率次数也最多,触觉也能给孩子们提供最直接的知识。通过练习,触觉便能够代替一些听觉的功能。在训练当中要注意,不要孩子手的皮肤变得粗糙,使它失去了自然的感应能力。我们提倡有节奏的轻微地去接触,使心灵自然地感应各种各样的变化。我还提倡孩子们赤脚去行走。爱弥儿能赤脚跑上和跑下楼梯,跑去花园,我是不会去责备他的。唯一要注意的是要打扫干净路上的碎玻璃。爱弥儿还要学会跳远、爬高、跳高、爬矮树、翻跟头以及保持平衡。我希望爱弥儿能和山羊去争胜负,而不要他与舞蹈家比较什么短和长。

视觉——视觉的作用可以延伸到眼睛力所能及的地方,这也正是视觉容易出现失误的原因。视觉总是优先看到事物。由于视觉发挥的作用太快,涉及范围又太广,导致其他的感官来不及进行矫正。所以,需要经过双重的感觉验证才可以,使视觉器官与触觉器官相一致,换言之,就是用触觉器官的稳定来克制视觉器官的猛劲。泥水匠、工程师、测量师、建筑师和画家的眼力一般都比我们看得准确,这也是他们长期进行锻炼的结果。

有许多的办法可以使孩子们对观察、测量和距离的兴趣。我就不一一进行举例了。我不采取强迫的做法,教一个懒散的孩子训练跑步是很大的难题。我会这样做:散步的时候,我带两块孩子喜欢的点心,在散步时每人吃一块,然后很开心地回家。下一次,在带三块点心,同时和孩子进行声明:那第三块点心是为两个小孩子赛跑预备的奖品,胜者才可以拿到。

之后,每当我们进行散步时,都会多带有几块点心或是其他吸引他们的物品。我把路线规定得长一些,让几个孩子都一起来参加。并且在一旁的路人,也都会为他们呐喊或是加油,胜利者将得到了荣誉和奖品。这种活动终于会使懒散的孩子动心,这时候,他便开始悄悄地去做活动。当孩子认为自己够优秀的时候,心中就会滋生出想要参加比赛的愿望,于是,就会提出参加比赛的愿望。同时,在孩子第一次进行比赛时,我会做一些手脚,让孩子获得第一次的成功。此后,他的实力和兴趣与日俱增,最后再凭借自己真正的实力赢过了其他的孩子。不仅是这样,另外,这件事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和收获,随着孩子获胜次数的不断增加,他开始变得大方起来,便将自己得到的点心与其他的孩子一起分享。随着这些比赛的发展,孩子们的目测能力也将会得到非常大的提升。

在人的一生当中将有一半的时间处于黑暗中,谁也不可以保证时刻都会有蜡烛和灯。所以,我愿意爱弥儿的手指能够长眼睛,能像盲人一样去面对黑暗。这是能够通过练习拥有的。当我们在一间黑屋子里拍手,依据回声我们便可以判定屋子的大小和自己的位置;当我们在船上时,可以依据风势,判断船行驶的速度和方向。依靠触觉也可以获悉很多本应由视觉得来的东西!

在夜里如果我们听见一点声音,便以为是贼,或是如果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便以为看见了幽灵。越是这样,反而会想到更多令人恐惧的事情。这时候,要用理智使自己镇静下来,事实上,有什么东西是可怕的呢,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乌黑的夜令人害怕,即使是一些很显厉害的动物也不例外。只有少数人能够依赖理智、判断、勇气和精神才能够摆脱了害怕的感觉。这种恐惧感觉的产生是自然的因素,是对周围的变化和事物不了解所造成的。

俗话讲“见怪的东西多了便不怪了”,所以,当我们想要医治自己对黑暗的恐惧心理时,只要常常去黑暗的地方就可以了。让小孩子们在夜里做游戏,孩子们那些快乐的情绪会驱散那些黑暗所带来的恐惧。小的时候,记得我寄住在乡下一个牧师家里。大表兄贝尔纳是他家的继承人,我只不过是一个穷苦的孩子。大表兄贝尔纳胆子很小,我总是拿他来开玩笑,吹嘘自己的胆子很大很大。

于是,牧师便想试一试我的勇气,在一个很幽暗的夜里,牧师叫我去教堂里拿讲坛上的《圣经》。我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我没有带灯。经过了墓地园,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打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屋顶上有些怪怪的响声,我便开始动摇了……门打开了,我刚走没有几步,就被吓得赶忙跳了出来。我在那院子里看见了一只小狗,于是,就想和它一起进去,可它并不愿意。终于,我鼓足勇气坚定了信心猛地跨进了大门,突然间,我晕头晕脑地分辨不清哪是哪了。天哪!这是什么哪儿?最后,我依靠大门口的点光,终于逃离了教堂。

牧师先生的大笑声使我非常难为情,他们决定将这个“光荣的使命”再一次交给我来完成。就在这一刹那间,我恐惧心理一下子就全部都消失了,我飞快似的向教堂跑去,一下就冲到讲坛那里拿到了《圣经》。当回到家中时,虽然恐惧依旧有点,但心里却很高兴。

今天回过头来再看这件事情时,我发现,像这类略施小计的游戏胜过强迫式的命令。现在,我经常在大厅里用桌子、椅子、屏风和凳子布置一个迷宫,在迷宫弯曲的道路中再放上一些空盒子,其中的一个盒子里装有糖果,我简单地告诉他们一下装有糖果盒子的地方,就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去寻找。当然是在夜里。当一个小孩子十分神气地获得了一个盒子时,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是一头小蜗牛、小毛毛虫、一块煤球或是另外的东西时,孩子们都笑起来和喊叫了起来……

这样的黑夜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等孩子们长大以后,仍旧会想起年幼时夜间里游戏的欢乐情景,黑夜除了能勾起孩子们快乐的回忆外,便没有什么可惧怕的。有些人采用使孩子们吓一跳的方式,来消除他们对黑夜恐惧的心理。这是错误的办法,只会使孩子更加害怕。如果有人在黑暗里吓唬爱弥儿,这个人将会遇到爱弥儿有力的还击。

如果一位教图画的老师,只是清楚拿一些仿制品来教孩子们进行描画,只清楚教孩子们照着图来描摹,那么,我们还会愿意来请这位老师来教吗?有很多人可能会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恰好我希望孩子的老师不是别人,而是神奇的大自然。

孩子的模特儿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所看见的任何的东西。我希望摆放在他们眼前的是物体的原件,而不是仅仅画在那纸上的图形;我愿意孩子们能照着房子去画,照着树木去直接进行作画,照着人去画人,以便养成好的习惯,仔细地琢磨物体和它的外形,而不至于总是拿那一些死板纸画进行临摹,将它们当作真实的东西来画。我甚至不愿意在孩子们的眼前放任何东西,想要他们只凭借自己的记忆来画,我想要使他们屡次去画他们自己的观察,将在他们的心中正确的印象都画下来,以免孩子们拿一些稀奇古怪的形象和样子,来代替事物真正的形象,因而使孩子们失去了事物比例的观念,以及鉴赏大自然的美的能力。

当然我也知道,如果孩子们采用这个办法,也许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所画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看起来会是什么都不像,等孩子画了很久以后,可能还不能像画家那样画出物体清晰的线条和轮廓,也许,根本就不能画出什么逼真的图画或肖像,根本体现不出那种味道;然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孩子们可以通过这样的练习,使得自己的眼睛看东西能够更加的准确和正确。可以使他们的手画东西画得更准。同时他们可以了解植物、动物和各种天然物体之间样子和大小之间的真正比例,便可以在配景作画这方面,取得较为丰富的经验。作为我,我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这些,我的意图不是要孩子们来懂得如何如何地描绘什么东西,而是要他们懂得如何去认识和了解那些东西。即使他们画柜子上的牡丹叶子的装饰画的歪歪扭扭,不大像,但是只要孩子们可以认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植物就可以了,如此我也就很高兴了。

此外,在这些练习和其他的练习里,我不会让他们觉得只有一个人玩才好,我希望自己能不断地与他们一起分享他们的作品,使他们在这些练习中觉得很开心,觉得很有乐趣。除我以外,我不希望再有别人与他相争他的作品的好坏,但是,我这个竞争者,对孩子是没有丝毫伤害的,因此,在练习的时候他们兴趣就很高涨,如此,我们之间也不会造成有任何的猜疑。我会也照着孩子的样子拿着铅笔,起初也像他那样不会使用,也不知道怎么画。

我会想着做一个阿贝尔,可是我发现自己却画得很糟糕。我开始画一个行走的人,与小孩子们在墙上画人的时候是一样的;每个胳臂就描一笔,每条腿也是描一笔,十根手指画得比胳膊还要粗。过了很长时间后,我们两人都觉察出了这种不相称的情形;我们发现腿的部位要粗一些,但是粗的程度并不是每处都是一样;胳膊的长度还要与身体的长度呈现一定的比例等等。

在这个作画的过程当中,我不与他一块前进,我只是比他画得稍稍快了一些,这样他便能很容易就追赶上我,但总是不能够超越了我。除了大自然这位教师以外的东西,我们一概不去画画。由于我们有画笔和颜色,所以,我们能试着描画各种东西的色彩、状态和面貌。我们绘图,我们着色,我们随意地画,但在随意地画的时候,我们要不断地感觉和观察自然。

我们之前总是担心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装饰我们的房间,而现在,瞧,什么都有了。我们用框子将我们的图画装起来,并罩上很漂亮的玻璃,以免谁再去动它们。我们两个人看见这样放置自己的画作,心里都在想,不要忘了将自己的图画也这样放上去,我依次将它们挂在房间的四面墙上,每一幅画都要反复去画二十至三十次,以便从每一幅画中看出作者的进度,因为,我们俩人开头画的房子,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四方形,而现在,房子的正面、侧面,还有比例大小及影子,都画得很逼真。

这样逐渐来提高,使我们继续不断地获得了很多有趣的图画,这些图画,在别人看来颇以为奇怪,而在我们看来,则可鼓励我们经常地互相比赛。我给我们最初画的那几幅最简单的图画作,再装上明晃晃的金边框,以便使它们看起来更加美观;但是,当我和孩子照着实物画得越来越像,的确是画得很好的时候,我们反而只给它装一个简洁的灰黑色的框子,由于它本身已经很美了,所以,不再需要其他的更多的装饰,而且,如果要是让框子分去了人们对图画本身应有的美的注意,那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当以得到一个简朴的框子为荣耀;当一个孩子看不起另一个孩子的图画时,就说要给它装上金框架。也许,过上几天之后,这些金框子就在我们中间就变为了笑柄,而且,我们也希望更多的人,都能够采取按图画的好与坏,来去装配金边框架的方法,去评判他们自己的装饰。

我曾经讲过,几何学是很难被孩子们所知道和理解的,追究其原因只能怪我们做得不大对。因为我们总是不能够认识到孩子们理解事物的方法与我们成人不同;没有认识到几何学只能培养孩子们觉察能力的熟练程度。要用孩子们独有的方式和方法去教育他们,传统的几何学教育方法一般是老师们不是在教学生去推理,而是在替他们进行推理。画出一些准确的图形,然后重叠、拼接,再分析它们之间的关系。这样,我们不用说定义、论证或命题的方法,只要反复去对他们进行观察,就可以使孩子们学会初等几何学。不论如何,我是不会教授爱弥儿几何学的。相反我要让爱弥儿教我几何学,我来给他寻找那些表现关系的办法,而如果他去发现那些关系。例如在画圆周的时候,我不会去用圆规来画,而是将一根线的一端系在一个固定的轴上,另一端再拴上一支笔,然后转上一个圈……圆周画好后,我来进行测量这个不标准的圆的半径,结果肯定是七长八短,旁边的爱弥儿会在那咯咯地笑个不停。这时,他便会告诉我:“要保证这个线能够转动,你应当经那根线拉紧,这样才能画出真正的圆,才能画出相同的半径。”爱弥儿教会给我了几何学的一个知识:从圆心到圆点上的半径是相同的,爱弥儿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几何图形,和几何知识的。

爱弥儿箴言:

对于孩子们来说,不论什么创作,他的创作的对象都是大自然,是他亲眼所看到的东西,而不是画布上的图形,或是纸上面的图形,比如他看到了大象就去画大象,看到了太阳落山,就去画夕阳西下,看到水里游的鱼儿,就去画水中的鱼等,我们大人们也都知道,一开始孩子们画东西,肯定会画得不招边幅、会四不像,甚至是画得乱七八糟,使我们什么也看不明白。但我们只要遵循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只要他自己明白自己画的是什么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