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兰兰回到寝室,屋子里空空荡荡,室友们一定还在上晚自习,她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吞云吐雾。
她刚刚去医院见过爸爸,那老家伙还是老样子,头上缝着针还在和护士勾勾搭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郭兰兰漫不经心地问:“谁?”
回答她的是敲门声,依然响了九下。
她不耐烦地开门,门外却没有人,走廊上空空荡荡,静得让人心悸。她正想关门,却发现脚边放着一束白色的槐花。
她拾起白花,冷笑一声,一定是哪个追她的男生不敢表白,才偷偷摸摸送花。
真是无聊。
花中夹着一张卡片,上面粘贴着从报纸上剪下的铅字。
“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恶心,她将花扔出去,就在转身的刹那,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后,目光宛如锋利的刀。
“郭先生,该换药了。”护士推开高级病房的门,朝床上的郭翼抛了个媚眼。郭翼嘴角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两天。”
“那正好。”郭翼伸手在她大腿上摸了摸,又想往裙子里伸手,护士笑着将手拍开:“讨厌。”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郭翼吓了一跳,不会是家里那只母老虎来了吧?
护士打开门,郭翼胆战心惊地问:“是谁?”
“真奇怪。”护士捧着一束槐花,“走廊上没人。”
郭翼松了口气,不悦地说:“把花扔出去,槐花就是鬼花,多不吉利。”
护士忽然尖声大叫起来,美丽的花束被她扔在地上,里面有一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和一张卡片。
“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叶珂看着面前的一幕,脸色苍白。
郭兰兰坐在一棵槐花盛开的槐树下,头低垂着,黑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她曼妙的身体被鲜血染成诡异的红色,一只洋娃娃在她身旁,脑袋枕着她的腿,她的左手紧握娃娃的手,右手放在娃娃的肚子上。
飘落的槐花花瓣洒满她的尸身,像一幅妖艳诡异的哥特式画作。
“尸体是来桃溪园晨读的学生发现的。”韦英东叹了口气,“我问过她的室友了,她们说她彻夜未归,还以为她在医院过夜。”
叶珂仔细检查尸体,脸色更加难看:“她被刺了很多刀,耳朵被割掉,胸口的这一道是致命伤,刺穿了右心房。真是凶残。”
“比你想象的还要凶残。”韦英东将一只塑料袋递给她,“这个东西是昨晚被送到了郭翼的病房。”
叶珂将那只耳朵放在郭兰兰脸庞边比画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只耳朵不是死者的。”
韦英东大惊:“什么?”
“从这只残耳的伤口来看,是死后割下。”叶珂回头望着他,目光忧虑:“还有一个死者!”
“九刀。”叶珂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浑蛋在她的身上刺了九刀,最后一刀才刺进心脏。”
“凶手对她充满了仇恨。”欧阳蕾眼底掠过一丝愤怒,不管有着什么样的仇恨,对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做出这样凶残的事情,都令人发指。
“也许凶手只是享受这种折磨罢了。”刘鸣玥虽然是女孩,但穿起风衣来非常俊美飘逸。
欧阳蕾不满地皱眉:“为什么你老喜欢和我抬杠?”
刘鸣玥不屑地嗤笑:“为什么你老是自以为是?”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互相斗嘴了?”叶珂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像发现了新大陆。
“斗嘴?和一个四肢发达,智商不及我一半的人?”
欧阳蕾大怒:“你说谁智商不及你一半!”
“够了!”叶珂抬手制止二人,“回到案子上来。如果这个凶手真如刘鸣玥所说,以折磨受害者为乐,这个案子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连环……”韦文豪垂着脑袋,低声说,“连环杀人案。”
“已经有两个被害者,这本来就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好吧。”叶珂无奈地说,“通常连环杀手都有某种心理疾病,他们以自我为中心,对人性物化,生命在他们的眼中一钱不值。他们喜欢操纵对方,在杀戮中寻找快感,包括性欲的满足。或者……”她朝三人望了一眼,“自命为判官,替天行道。”
三人面面相觑。
叶珂说:“凶手在尸体旁放了一个娃娃,对于这个,你们有什么意见?”
刘鸣玥说:“这是一个象征,就像艺术家对于自己作品的签名。看起来或许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于凶手来说,意义重大,可以映射出他的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