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1月18日）
从1977年我第一次到国外考察，到现在已将近二十年了。近二十年来，我先后考察了英、法、日、美、瑞士、德、奥、丹、挪和澳大利亚等国家，每次考察都给我以新的启迪。考察，对我们这些从事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者来说是很有帮助的，因为我们考察的这些国家都有二三百年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历史，它们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既有失败的教训，也有成功的经验。我们从事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还只有几十年，要坚持社会主义，要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要借鉴这些国家管理经济的好经验、新方法来不断调整我们的步伐。资本主义能够生存到现在并有所发展，就是因为它能不断地调整，不断地采取新的方法来激发经济。对此，我们要深入研究与借鉴。
第一，研究并借鉴西方国家长期以来建立起来的一套监督、管理企业的办法。就资本主义制度来说，它的核心是坚持私有制。在坚持私有制的前提下，它们的许多管理制度也在不断改革。资本主义开始时是由家族企业起家，企业由家族成员管理，进而则聘请专业人员替代家族来管理工厂。现在有的发展为股份制，不仅吸收了更多的资金，而且加强了对企业的经营监督。我们要认真研究和借鉴它们的这一整套监督与管理方法。
第二，研究并借鉴西方国家多年来不断进行资源优化配置、资产重新组合的经验。资源配置、资产组合，在经济发展中很重要。资本主义国家每年有数以万计的企业关闭，又有数以万计的企业出现，资本主义是在这个基础上生存和发展的。而我们的企业是能生不能死，使得一些长期经营不好的企业拖住了我们的腿，制约着我们的经济发展。优胜劣汰，我们要研究和借鉴资本主义这方面的经验。
第三，研究和借鉴西方国家维护其制度的生存、保持社会稳定的方法和存在的问题，特别是“高福利”带来的问题。一些西方国家为了与社会主义制度竞争，用高福利笼络人心，使福利的增长超过生产发展的可能，造成国家沉重负担而陷入困境。我们要认真研究。
第四，研究和借鉴西方企业职工参与管理的经验。我1979年到美国，当时美国没有职工参与这一概念，而我1978年在日本，他们就大谈职工参与。日本人讲，职工参与是他们从中国的“两参一改三结合”中学来的。从70年代到90年代，现在职工参与、以人为本，已经变成世界许多国家企业管理的共同语言。美国人也在讲，欧洲人也在讲。从卓别林的《摩登时代》中描写的工人作为机器零件的时代开始到现在，这是多么大的变化。
第五，研究并借鉴西方国家在发展高新技术和推行科学管理方面的先进经验。资本主义国家经济能够持续发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不断地发展和采用先进技术和科学管理。日本把发展高新技术提高到国策的高度，以保持在市场竞争中居于领先地位。科学管理也在不断发展，开始提出的科学管理和现在提出的内容大不一样，有很大变化和改进。现在，资本主义国家经济正在向国际化发展，大多数国家的经济活动已不局限于一国之内，这同高科技发展关系极大，这方面尤其应引起我们的注意。
资本主义的发展历史说明，它是靠不断地进行调整来维持其制度，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的。列宁讲：资本主义制度是垂死的制度。他是从战略上讲的，是从一个比较长的历史时期来讲的。当然它不断地调整，可以缓和矛盾，但基本矛盾是不能消除的，最后它还是要走向灭亡。我们要在坚持社会主义制度的同时，学习、借鉴西方发达国家先进的东西，研究它克服困难、化解和调和矛盾的经验教训，在学习的基础上借鉴和不断创新。只有创新才能使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发展。创新是我们民族进步的灵魂，是我们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这一点很重要。日本经济发展很快，无非是学习了西方，最后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办法。它的质量管理就是从美国学来的，并按照日本的情况进一步创新，发展成为日本式的全员质量管理。我们要建立自己的一套企业管理方法，既要总结自己的经验，也要向西方发达国家学习，不断改革，不断创新。我们的方针是：“以我为主，博采众长，融合提炼，自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