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吹皱一池碧水,碎了投注下来的影子。
这荷塘差点成了她的葬身之地,手里的碎叶投入水里,千洛蹙紧了眉头,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希望她死。
苦笑溢满嘴角。
“姐姐。”柔柔淡淡的声音响起,水馨儿走近了千洛。
千洛俯身,“臣妾参见太子妃。”。
“咱们姐妹之间何必这般客气。”水馨儿扯起千洛的手,不让她继续施礼,眼眸触却及到她脖颈上掩在衣领深处的吻痕,心口如被针扎般猛然收缩,昨晚他一定很疼她?
“太子妃。”千洛轻声而起,凝着出神的水馨儿,她水眸里浮起的是痛吧。
拉了拉衣领,让那吻痕钻的更深,那不是公孙熠留下的,可是她却不能告诉她。
水馨儿却早已掩去了心底的失落,她不能心急,决不能。
挽起千洛的手,两个人一起望着秋风吹碧池,荷叶起伏竟如连绵不断的青绸,却也早有了衰败的迹象。
御花园,石径上,水方言,轩辕神修和公孙熠负手而立,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池边的两个女子。
轻风扯起她们的衣衫,飘摇若仙。
可惟独轩辕神修注意到水方言藏在宽袖下的拳头紧握。
嘴角邪恶的勾起冷笑,他的宝贝女儿始终没走近过公孙熠的心。
“太子殿下的两个妃子相处的真是和睦,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欲给千洛什么名分?”。黝黑的眸子里转着深邃,轩辕神修挑眉问道。
“本太子不会给她任何名分,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又何须大费周折呢。”负手而立的白衣飘摇,带着莫名的凉意。
响鼓何须重锤?轩辕神修和水方言都明白公孙熠话里的含义,可谁又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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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太子殿下,神王,水相爷!”水馨儿和千洛走近施了礼,悄悄的退在了公孙熠的两侧。
公孙熠轻柔一笑,却只对着千洛。
千洛回一微笑,笑容媚人。
不躲避轩辕神修凌厉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的笑,她的坦然让跟前一身玄衣的轩辕神修几乎要跳起。
她怎能笑的如此明朗?!
“千洛自小在神王府长大,更是神王的表妹,所以,神王府自然而然就成了千洛的娘家,神王也就是千洛唯一的娘家亲人了。”
“你们好好聊聊吧,如果愿意回娘家看看,我也允了。”公孙熠柔柔的扯起千洛的小手,放进掌心,轻拍她的手背,眸光温柔。
千洛笑着点头,他扮演丈夫的角色很到位。
一众人只留下了轩辕神修和千洛。
风起,扯动千洛脖颈间的衣领,深紫色的痕迹灼眼。
轩辕神修好看的俊容突然冰冷,嘴角的笑未消,他就握住了她的手,大掌在她的手背上狠狠的来回擦着。
那是公孙熠刚刚碰过的地方,他决不允许别的男人的温度在她的肌肤上残留。
千洛被他箍得生疼,后背上鲜红一片。
“千洛,这里印着我的痕迹,你怎能让他碰你?”寒凉的语气比深秋的风更凉。
“神王,请自重,这里又怎会是你的痕迹,昨晚是千洛的新婚夜,这里自然是太子留下的。”千洛冷冷的抽回手,压住心底的顿疼,水眸盈盈,却全是笑,是嘲笑吗?
轩辕神修捏紧了拳头。
“非要这样残忍的对我?”他低吼,第一次红了眸子,狠狠的对着她。
“不爱,就放手,这怎能是残忍?”千洛淡淡的,黑眸更加的清亮,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拥有跟前的男人,可是,不爱,说出口,心底滴血的声音清晰,她的疼唯独深埋。
“好,千洛,不爱,就放手,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放手,我深爱,所以会抓的更紧。”肩胛传来屯疼,他握住她的肩膀,力道深重。
深爱吗?真的不是因为失去,真的不是因为嫉恨?
千洛的眼眶终于湿湿的。
她的身后,那抹玄黑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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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老王爷被囚禁的地方已经摸清楚了。”风烈眉头紧蹙,望着背对着他的深沉背影。
“父王可曾受伤?”。
“不曾。”
轩辕神修终于转了身子,看着跟前眉头紧锁的男人,他明白他因何而阴霾。
“弄清楚皇后为什么囚禁父王和皇上了吗?”。
“暂时没有。”
“风烈,你觉得因何皇上能允了公孙熠的请求,让千洛嫁给了他?”
“卑职愚钝。”风烈灼灼的目光掩饰不住他的焦灼,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多日,事态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皇上不会把千洛推上风口浪尖的。
“公孙熠一定知道一个能威胁皇上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皇上的痛处,可我们却不知道。为了掩饰那个秘密,他牺牲了千洛。”轩辕神修悠然道出,跟公孙熠的较量从何时已经开始?
“卑职会尽快把那秘密找出来。”风烈的眉头蹙的更紧,一种不祥的感觉让他窒息,这个秘密会把轩辕神修和千洛拉的更远吧。
风烈出去了,书房里轩辕神修高大的身影更加孤寂,他的掌心躺着的令牌冰冷,那是轩辕家祖传下来的斩龙令。
千洛,在你爱上他之前,我一定要把你夺回来。
令牌陷入掌心,顿顿的疼麻痹着心口的念。
转身出去,神王府里幽静一片,他却朝着他们曾经相拥而眠的地方走去,望月阁,千洛住了整整十年的地方,而今,偏剩下了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