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千树雪,杨叶万条烟。呵,这些你已忘了……不过没关系,孤,一定会帮你记起从前!记起,你与孤曾有的千般情意。”俊眸聚起无数追忆,夏侯谨的笑容如罂粟般邪美,明明该是温情一片,却偏偏寒意浓密,让白楚楚竟是不敢再看他的眼。
一时只觉心头莫名沉重,一种似曾相识的疼痛,竟豪无预警地袭来。
“王上!”林风在外间出声禀报,白楚楚闻声方心神回归,见夏侯谨转身而出,她也忙快步走到茶人凳之上翻转一只银质茶盏,提起那壶温度还十分温暖的精美陶瓷茶壶倒入茶水。
听得外面林风所禀之事是下人前来禀报王上知画已醒来的消息,白楚楚闻声一颗轻悬的心也轻轻放下,小心地端着茶水走出去,见夏侯谨已是淡淡地挥手打发林风出去。
“王上,请用茶!”轻手将茶盏放在夏侯谨的手边,白楚楚也不开口问他知画的事情,而他只是轻抿一口溢着轻香的茶水,悠悠地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已是年末了。羽然,你可想家吗?”。
“回王上,羽然不想。”白楚楚淡淡地应道,如实据禀。
“哦,孤竟是忘了,你已忘了一切,又如何还会记得谁,思念谁?”夏侯谨扬扬唇角,声音透着一丝的怅然,竟又幽幽地轻叹:“孤将你匆匆带回了北齐,阻挡了你与那唐逸寒的大婚,你可怪孤吗?”。
白楚楚越发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轻轻地回道:“羽然除了王上与知画外,不知还有何亲人;更不知,那唐逸寒是何人,与羽然是何关系。”。
“嗒。”手腕突然被他快速地抓住,跟着身体一个不受控制地前倾,白楚楚一声惊呼,身体已被夏侯谨紧紧地扣到怀中。
恍如突然间跌进一个无底的深渊般,她只觉周身都被一股莫名的寒气包裹,所有的光亮也悉数被圈禁在了他那宽阔有力的胸膛之中。
“王,王上……”心底一惊,白楚楚分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眼前的男人突然冷了一张脸,似乎想要将自己吃了一样的生气。
“羽然,你可真是不乖。”夏侯谨勾勾唇角,可是那邪气的笑却是豪无温度,相反让人看了只觉更加寒冷。
“王上,羽然不知,羽然做错了什么?”强压心底的惊慌,白楚楚飞速地垂下眼帘,不敢再正面对视着那样一双锐利俊眸。
“哼!”冷冷地一声轻哼,夏侯谨用力的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对视上自己的眼睛,沉声道:“孤最恨心口不一的女人,羽然,你是这样的聪明,可千万别让孤生气。”。
见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吓,他的声音也是渐渐阴冷:“你原先是何人,孤是因何要将你带来北齐,便是你已全不记得,可是那知画却绝不会不对你透露只字片羽。今你竟告诉孤你不知与那唐逸寒是何人,与你是何关系……呵,羽然,你可是将孤当作是傻子吗?”。
“我……”美眸中水气氤氲,白楚楚因手腕被他勒得生疼而止不住地想要挣扎,听着他这番字字含恼的质问,她方明白,原来他突然的喜怒无常,竟是因自己说错了话。
“王上若要怪羽然,羽然也豪无怨言。在羽然的心中,不管旁人怎么说,也不管知画告诉羽然的是真是假,羽然只知道,从羽然清醒来时,羽然脑中所记着的便是自己是王上身边的奴!无论王上要奴做何事,奴都会豪不犹豫地去做。所以在羽然的心中,除了一心关心帮助羽然的知画和身为羽然主子的王上,再无旁人。”思量着,她又暗度分寸,便再度开口。
“果然如此?”夏侯谨又使了一分力,方才垂眼不敢看他的白楚楚,因痛不得不对再度对上那双充满了审视的眼睛。
听他再问,不觉用力地眨了眨眼当作点头,认真道:“如今王上对羽然格外开恩,不仅减免了羽然许多繁重的活计,还让羽然得以侍奉王上。所以王上在羽然的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吗?”夏侯谨突然失神,默默地看着白楚楚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孔,俊眸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从前那个一心只有他、只是深爱着他的美丽女子。
“无论何时何地,谨哥哥,你在羽然的心中,永远最重。”……
梨花林中,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轻踮脚尖替自己摘落头上沾染的飞花,美丽的眸中清澈地倒映着自己的样子,那样的温和,那样的深情。
羽然,羽然,他曾经深爱的女子,自己真的曾在她的心中,占有过一席之地吗?
“王上……”就在白楚楚呆怔地看着那张俊脸越靠越近之时,心跳砰乱的她正思考着该如何避开,却听方才出去的林风又适时地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也一时怔住,不知该退该进。
然而夏侯谨却恍若未闻一般,看到怀中的女子见到林风进来时一张惊恐的小脸竟然映满庆幸之意,让他原本失神的心,也是莫名一动。
可他的动作仅是微微一顿,而后便豪不迟疑地重重覆上那张此刻饱含诱~惑的润红娇唇。
“唔……”面上忽地大红,两唇相碰的柔软激撞让白楚楚只觉大脑轰然一炸,竟是未曾闪避开去,被他吻了个结结实实。
更让她羞涩难堪的是,此时林风还在书房之内,他这般突然的动作、还是在这等庄严肃穆之地,让别人看去,岂不是成了自己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