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远,白楚楚与知画偷乘一匹骏马,一路从王宫出来便一直北上,开始还能看到有些住户人家,越来越远,人家也越来越稀落,渐渐可以看到远处山峰漫延。
“小姐,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知画紧紧地坐在小姐的身后,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可是她却是第一次坐在马背之上,迎面是呼呼的北风,身下是颠簸的山路,让从没有骑过马的她除了紧紧地抓着自出宫便一心赶路的小姐,强忍着酸累,一直不曾开声。
可是眼看着道路越来越难走,而天色也越来越亮,尽管她很庆幸她跟小姐终于可以逃出王宫,可是接下来便该是担心自己跟小姐好不容易逃出,眼下该往哪里去才好!
原以为小姐会往卞京的方向赶路,可是看样子,小姐不仅不是往风暖方向,而是欲往离开风暖和北齐的边远地带,那应该属于异国的蛮荒之地了。
白楚楚的手臂早已酸麻一片,可是她却不敢有半分松懈,依然强撑着体力坚持赶路。
此时听到知画出声,那微微发抖的声音掺杂着隐忍的疲倦,她才想到,她们已经连赶了一夜的路,就算自己忍得住,知画也是快支撑不了了。
想着,她看了看前面连绵起伏的山峦,想着就算夏侯谨此时发现了自己的失踪,以他新婚夜的原故,即使会派人出寻,也绝计不会这么快。
更何况,他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弱质女子,逃出之后不是往风暖方向逃却是往着相反的北方,这根本是不符合常理的。
如此,她与知画再隐性埋名,等他想到再派人来寻时,她们已经潜入了北方异域,他便是想要搜抓自己,也是不易了。
虽这个时代未曾出现在历史之上,可是以着各方面的风土人情,加上自己来到这时代之后的见闻,白楚楚对这里的情形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从她所学不精却依旧记得起轮廓的记忆来看,北齐应该是中国的最北方位置,那再往北,便到了内蒙古边界了。
“内蒙古!”缓了缓手部的肌肉,白楚楚看着前方绵延不绝的山峦,想象着在山那边应该会有一个荒芜的地方,也该是两界交锋处的边缘地带,属于极荒凉危险之地。
而自己与知画都是弱女子,尽管自己在现代学过一些武术,可是换到如今这具柔弱不堪的身体上,所能产生的作用仅是打得赢一两个凡夫俗子罢了。
若遇上猛兽或者任何稍有武功基础的男人,她便无法有胜的把握了。
所以,如今她后防有追兵,前防有虎狼猛兽,在这样危险的地界,她半点没有逃跑出的喜悦,相反因为自己带出了知画,她更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选好出逃的路线才行。
见小姐已经放缓了马速,知画冻僵的手不觉伸上前去拉着白楚楚的手,尽管二人都带着白楚楚早已悄悄准备好的护套,可是长时间的不进食僵坐,还是让她们的手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
“内蒙古?”知画不解,不知道这个内蒙古是哪里,而向来足不出户的小姐,如何会知道在风暖的地界外,会是个什么地方?
“呵呵,应该是契丹!”白楚楚想起那时候的人还管内蒙古称为契丹,不觉轻笑着掩过。尽管她知道知画尽是好奇却不会怀疑自己,但是到底自己如今不再是她从前的小姐,有些事,说了反而徒增伤感。
“嗯,小姐真厉害,契丹族知画也仅是以前在府中听大公子给小姐讲过一次,没想到小姐竟然还记得,知画虽不是听小姐这会子说起,根本就想不起来呢!”知画恍然大悟,白楚楚没想到提了这个名字却歪打正着让知画以为自己是曾经听凤羽然的哥哥说起,不觉也深感巧合,却不点破,只是笑了笑。
感觉知画从身后伸来试图替自己暖手的手,心中不觉一暖,紧紧地握住了知画的手,感动道:“饿了吗,我们先停下吃些东西吧。”。
说着,她便勒停了马缰,有些僵硬地从马背下来,再扶着根本不知该如何动作的知画,二人艰难地下马打开包袱,拿出里面准备的干粮。
此时此刻,天边已经渐渐露出青白色,地上的白雪也是深深的覆没大地,远山黑白相接,根本看不清前面会是什么样子。
白楚楚一边吃着又硬又冷的糕点,尽管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很难下咽,可以赶了这么远的路,她们早已饿极,此刻不觉狼吞虎咽,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小姐,我们以后,就要在契丹生活吗?”尽管不喜欢小姐在北齐宫中受苦,可是要自己离开生活惯了的国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知画的这份犹豫和小心,白楚楚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
轻轻地拍了拍知画的手背,白楚楚轻叹一声,怜惜地问道:“知画,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如果我们以后都要在那里生活,你还愿意一直跟着我吗?如果不愿意,我也会理解,你不用急着说话,知画,你先听我说完!”。
白楚楚见知画面上着急,便要解释,只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早知你对我的忠心和保护,今生能有你陪在我的周围,是我人生最庆幸的一件事。从小到大我便是孤单无依,是你在我最伤痛无助的时候陪着我,保护着我!所以知画,我知道我逃离夏侯谨的身边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和危险,所以我选择带着你一起逃亡!如果,你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那我答应你,等我们安全了,只要你开口跟我说想离开,我一定会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