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禁忌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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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农时节令:祈佑风调雨顺

民间以立春日为一年农事之始,故有于是日占卜丰歉之习俗。俗以为立春宜晴不宜阴。晴兆丰年,阴兆灾荒。河南一带民谣云:“立春清明又和暖,农人鼓腹皆翘天,倘若风阴与昏暗,五谷不登人不安。”又有“晴则诸事吉,阴乃万事愁”的说法。山东一带,俗以为立春日阴天,则虫伤禾豆。莱阳地区立春日还忌讳挑水和掏灰。说是挑了水,一年当中精神不振,光打瞌睡;掏了灰,一年的好运就被掏跑了。龙泉县旧时立春日,家家要置春酒为欢,此时,小儿不得相诟谇。

惊蛰是开始有雷鸣的时节。惊蛰日及惊蛰日后听到雷声是正常的,主年景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俗语云:“雷打惊蛰谷米贱”“惊蛰闻雷米如泥”。但忌讳惊蛰日前响雷。江苏一带谚云:“未蛰先蛰,人吃狗食。”即是言惊蛰前闻雷声,兆凶年的。又有惊蛰日忌雷声的说法。贵州一带俗以为,惊蛰日闻雷声,则夏季毒虫必多,其谚云:“惊蛰有雷鸣,虫蛇多成群。”

山东一带,春分忌晴。民间常于春分日栽植树木,是日晴朗,则万物不成。畲族春分日禁忌挑粪、禁忌到河里洗衣服,也禁忌晒衣服。

汉族民间有清明日戴柳、插柳的习俗。清明不戴柳已成为禁忌。这方面的俗谚有许多异文。如“清明不戴柳,死了变成狗”“清明不带柳,死后变黄狗”“清明不戴柳,死了变猪狗”“清明不带柳,红颜成皓首”等。关于清明戴柳、插柳的习俗成因,也有多种说法。一说是与寒食、禁烟有关。即从晋文公重耳祭介子推,号令家家插柳禁烟火的故事传说而来。《燕京岁时记》云:“清明即寒食,又曰禁烟节。古人最重之,今人不为节,但儿童戴柳祭扫坟茔而已。”山东、河南等旧方志中多从此说;一说清明带(戴)柳是与祭祖有关,不戴柳是不祭祖。所以世人咒骂不戴柳者“死了变猪狗”,言其不孝,猪狗不如,湖北一带多依此说;还有一说,以为清明带柳的习俗与黄巢造反有关,清人让廉《春明岁时琐记》中云:“……清明日,妇女儿童有戴柳条者,斯时柳芽将舒苞如桑葚,谓之‘柳苟’。谚云:‘清明不带柳,死后变黄狗’,其义殊不可晓,或曰:‘清明不带柳,死在黄巢手’。盖黄巢造反时,以清明日为期,带柳为号,故有是谚也。”其实,这些说法,都不见得确切。从清明又为“鬼节”一层意义上来看,插柳、戴柳实则具有驱邪避煞、消灾解祸的巫术作用。清明上坟祭扫,既要拜祭祖灵,又要防止鬼祟的侵扰。因柳树在民间信仰中具有驱邪的法力效用,所以要插柳、戴柳,以防不测。至于那些咒语,则不过是为确保此项习俗传承递继所采取的一种手段而已。人们在违忌犯禁会遭恶报的恐惧之中,便不能不顺风随俗了。当然,如今,这类咒语的恐吓力已经大大减弱而几乎很少能再使人害怕了。因此,这一禁忌习俗也自然就在消亡之中了。

由于清明前是寒食节,旧时民间一般不动灶火,忌吃热食。否则,以为要遭神罚的。俗谚云:“清明不冷食,冰雹下满地。”山东即墨还有青年妇女躲清明(三月三)的习俗。据说这天有凶神要下凡抓俊俏姑娘。这一天妇女忌做针线,一律要出外踏青,荡秋千。这实在是青年妇女出门踏青、玩耍的极好借口。妇女们在这一天玩得十分痛快、开心。因此当地有“女人的清明男人的年”这种说法。刚过门一年的新媳妇也要在清明时节回娘家。俗称之为“换还寒食”。据说,不回娘家,会死婆婆。而山东临沂地区,则忌讳妇女在清明时节回娘家,否则,要死老公公。设若即墨人与临沂人结亲,真不知媳妇们又该如何过清明了。

此外,在与农事相关方面,清明还忌讳天阴、下雨、刮风。俗以为清明不明,即为荒年之兆。清明有风,主旱。清明夜落雨,对麦子不好。谚语云:“麦子不怕四季水,只怕清明一夜雨。”

谷雨禁蝎。旧时汉族民间广泛流行。山东一带有以朱砂书符禁蝎的迷信活动。此外,谷雨不雨,亦为荒年之兆,民间忌之。

立夏日忌无雨。河南、贵州、云南等地俗以为立夏日无雨,主旱。俗谚云:“立夏不下,犁耙高挂”“立夏不下,高田不耙”“立夏无雨,碓头无米”等。立夏日又为夏季之始,民间畏忌夏季的炎热,有称人体重的习俗。据说这一天称了体重之后,夏天就不怕热,不会消瘦了。否则,夏季要畏夏怕热,吃不好饭,消瘦甚至有病灾的。浙江、江西均有此俗。江西一带还有立夏日饮茶的习俗,如不饮立夏茶,会“一夏苦”的。江苏东台一带,立夏日忌讳小孩坐门槛。说是“立夏日坐门槛,容易打瞌睡”。湖北一带,旧有占候法说:“立夏日青气见东南,吉。否则,岁多凶。”实属虚妄之言。

夏至是农事很重要的节气。俗以为夏至天气变坏会对农作物造成很大影响。因此农家在夏至里的忌讳很多。《清嘉录》云:“夏至日为交时……居人慎起居,禁诅咒、戒剃头,多所忌讳……”据说这些禁事都是害怕会引起老天爷下雨。夏至最忌有雷雨。俗谚云:“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过去农家还把夏至到小暑之间的十五天,分成头时(上时)、二时(中时)和末时三段,称为“三时”。头时三天、二时五天、末时七天。俗忌末时下雨,以为会影响收成。又忌中时雨和末时雷,认为会带来水灾。所以,最好是夏至里别下雨,别打雷。河南一带,还有夏至赶逢在五月前期、后期的占候禁忌。谚云:“夏至五月头,不种芝麻也吃油;夏至五月终,十个油坊九个空。”

江苏有小暑日忌西南风的说法,谚云:“小暑西南风,三车勿动。”三车指油车、轧花车、碾米的风车。意思是小暑这天如刮西南风主年景不好,歉收。

立秋也是农家的大节气,民间十分重视。旧时云南等地禁忌立秋日在田间行走。否则,以为对秋收不利。山东莱西一带,禁忌立秋日洗澡,否则,以为身上会长秋狗子(即痱子)。黄县一带则以为立秋日洗澡,秋后要拉肚子。

河南、江苏、湖北一带,立秋日还忌雷、雨、风。俗谚云:“(立秋日)一雷波万顷”“雷打秋,晚禾折半收”“秋甲子忌雨,雨则多涝”“秋前北风秋后雨,秋后北风干透底”等。

河南鹿邑一带忌处暑日下雨。俗谚云:“处暑若逢天下雨,纵然结实也难留。”江苏一带则忌处暑日不雨。俗谚云:“处暑若还天不雨,纵然结实也无收。”

白露忌风雨。江苏谚云:“白露日东北风,十个铃子(棉桃)九个脓;白露日西北风,十个铃子九个空”“白露日雨,到一处坏一处”“白露前是雨,白露后是鬼。”

霜降无霜,主来岁饥荒。云南谚云:“霜降无霜,碓头没糠。”彝族还忌霜降日用牛犁田。否则,以为会导致苗枯。

立冬意味着冬天的到来。民间忌讳立冬日吃生冷食物,如萝卜、水果等。否则,以为会损伤身体。

冬至为一年间最冷的日子。汉族民间有冬至日吃饺子的习俗,俗称“安耳朵”。河南一带忌冬至不吃饺子,认为如此则会冻掉耳朵,且对农事收获不利。俗谚云:“冬至不过冬(指不吃饺子),扬场没正风。”冬至又忌无雨。湖北一带俗谚云:“立冬无雨看冬至,冬至无雨一冬晴。”意指来年将旱。

现在,科学发展了,农民生产多依靠“天气预报”,但老辈们传下来的农时节令禁忌也还有着一定的参考价值,至少在老农那里,它还是相当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