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小姐倒当真了,莫不是小姐您……”翡翠人小鬼大地一把拉下夏侯如意的纤纤玉手,盯着她蓦然间飞满红霞的俏脸,拖长了尾音意犹未尽地调侃道。
“你这鬼丫头,还说!都是我平常惯得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夏侯如意羞恼地拿起湘妃椅上的枕头,不由分说地向翡翠身上砸去。
“哎哟!”没料想夏侯如意手中的枕头没有砸到翡翠,却不偏不倚地砸到了突然从翡翠身后冒出来的张氏,张氏本来就窝着一团火没处发呢!这会儿就借机骂起山门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呵,走了一个老狐狸精,又来一个小狐狸精,“是哪个不长眼的混帐敢往老身头上砸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吗?这西厢房中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如意!如意!”
“大娘,如意不是故意的。”夏侯如意连忙小碎步疾奔到张氏面前,红着脸给张氏赔罪。
“没事干嘛扔枕头出气呵?是不是你不服你爹爹的安排,想要以本来面貌进宫面圣呵?”张氏狐疑地审视着夏侯如意的脸,不悦地问道。
“大娘,如意绝没有这样的念头,刚才只是和翡翠打闹着玩而已,没想到大娘会来,请大娘恕罪。”夏侯如意忍气吞声地面对张氏的责问,十多年来,这样的场面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夏侯如意似乎也把忍让当成一种习惯了。
“夫人,是奴婢说错了话,小姐才用枕头砸奴婢的,她真的不是有意针对夫人您的!”翡翠也着急地向张氏磕头赔礼。
“这里哪有你这丫头说话的份儿!”张氏不屑地望着跪倒在地上的翡翠。
“奴婢该死!”翡翠一边说一边自己掌嘴。
“大娘!”望着翡翠嘴角殷红色的血丝,夏侯如意眼中万分不忍,隐隐地有了点点泪光。
“母亲大人何必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夏侯锦蓦然神色阴沉地背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琴盒走了进来。
“起来吧!既然是笑闹,老身就不与你这丫头计较了。”张氏看见夏侯锦进来,倒不好意思再端起夫人的架子教训底下的奴婢了,只是目光却被夏侯锦身后的琴盒牢牢地吸引住,“锦儿,你恁得偏心,怎么就见你给如意送这送那的,就不见你给如玉送过什么礼物呢?”
“母亲大人见笑了,锦儿哪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如意?无非是些琴谱、小玩意罢了,如玉妹妹哪放在眼里?而且如玉妹妹的心思如今都在进宫面圣这件事情上,锦儿怎么敢去打扰她呢?”夏侯锦不卑不亢地回答张氏。
一说起进宫面圣四个字,张氏似乎才如梦初醒地想起自己到西厢房来的目的,她一拍额头,嘀咕了一声道:“瞧我这烂记性,差点忘了正经事。”她瞬间和缓了面色,对夏侯如意道,“你姐姐特意为你请了裁缝,说是要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合适的衣服,你这就随大娘到东厢房走一趟吧。”
“哦!”夏侯如意看了看夏侯锦,夏侯锦默默地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前去,夏侯如意这才跟着张氏一路往东厢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