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幅画像颜色发黄,显然珍藏许久了,可见是太傅莫青云的私物,可是为什么他会珍藏娘亲的画像呢?不禁想起当初在未央之时自己只要提及娘亲爹爹就会无端地向她发脾气,阻止她追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一样纠结在了她的心底,让她陡然对自己的身世充满了疑惑。
“小姐,小姐……”远处翡翠急切呼唤着夏侯如意,才和莫桑聊了一会翡翠就发现金乌宫中没了小姐的踪影,吓得她差点把金乌宫翻了个底朝天。
金乌宫上下乱成了一团,就连暗自生闷气的轩辕烈也不由懊悔不迭,他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要是夏侯如意一时想不开……想到这里轩辕烈再也顾不得什么皇帝的尊严了,下令金乌宫的太监宫女们分头寻找夏侯如意。
可是寻遍了金乌宫的角落,连赤霞宫和玉蟾宫都找过了,却依然没有夏侯如意的人影,轩辕烈这下急了,冷凝了面色,下令禁卫军扩大搜寻范围,就算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把夏侯如意给找出来。
夏侯如意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无声无息的离开竟然让整个朱雀皇宫人仰马翻,直到她开口叫住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的翡翠,才知道轩辕烈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唉!不是说再也不要见她了吗?为什么却又那么着急地找她?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他心底还是在乎她的,是不是?
夏侯如意患得患失地带着翡翠重新走进金乌宫向轩辕烈报平安,在宫中来回踱步的轩辕烈一看到去而复返的夏侯如意,心中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怒气上冲,他在这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却一脸的云淡风轻,于是满心的喜悦像退潮的江水一样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郁的暗潮汹涌。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吗?身为六宫之首却不知所综,贴身侍女又不懂规矩,四处咋呼,搞得整个皇宫为了你一个人鸡飞狗跳的,成何体统?”轩辕烈正襟危坐,目光凌厉,虽然他已经无法忽视她在他心中的存在,但是他却不想让她看穿自己对她的在乎!
原本夏侯如意满怀歉意,听翡翠说为了找她,轩辕烈差点把整个皇宫给掀了,可是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看看轩辕烈漫不经心的神色,再听听轩辕烈阴阳怪气的言词,蓦然觉得自己回转金乌宫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早知道会被他这么奚落指责,她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顾自回转赤霞宫就好,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消息带到金乌宫来,自己也就不用看轩辕烈的脸色了,唉!
“如意只是在金乌宫外走走散散心,并非有意让主上劳心伤神,翡翠不懂宫中的规矩,让主上为了找如意动用宫中禁卫军,如意汗颜之至,还请主上多多担待。”夏侯如意不卑不亢地回应轩辕烈的质问,轩辕烈可以当着一干宫女太监的面让她难堪,但是她却不能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皇帝的颜面。
轩辕烈尴尬地听着夏侯如意若无其事的回答,有种心思被看穿的狼狈,合着自己大动干戈地派人找她还是小题大做了,她是在笑话他口是心非吗?知道他心中放不下她,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和他唱对台戏吗?
“孤自然不会和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丫头斤斤计较,不过往后孤绝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你的身上,身为六宫之首,没事就好好呆在赤霞宫吧!”轩辕烈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顾自生闷气。
“如意谨遵主上吩咐,不得主上传召,如意绝不离开赤霞宫半步。”他这是把自己打入冷宫了吗?夏侯如意心头蓦然浮起一丝悲凉,在她不知不觉将一颗心交付给他之后他却对她弃若敝屣了,是苍天的捉弄还是她命中注定得不到幸福?
不就是重新回到从前,像在玉蟾宫时一样清净度日吗?无非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她和翡翠照样可以活得和从前一样轻松惬意、自由自在!
夏侯如意冷然地说完,也不等轩辕烈做出反应转身就离开金乌宫,翡翠幽怨地回头看了阴晴不定的轩辕烈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低低地叹了口气,翡翠急忙跟在夏侯如意的身后退出了金乌宫。
“滚!都给孤滚!”轩辕烈恼怒地环视着金乌宫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太监宫女们,伸手向外一指,示意他们退下,太监宫女们一看轩辕烈几欲吃人的眼神,哪个还敢多作停留?一个个作鸟兽散,顷刻间逃了个干干净净。
金乌宫内只剩下轩辕烈孤单一人,粗重的喘气声昭示着他胸口难以平息的怒火,莫桑小心翼翼地站在在宫门外不敢走远,他怕轩辕烈万一传召见不到他人的话火气就更大了。
唉!主上又跟皇后娘娘闹别扭了,只要是和皇后娘娘有关的事,主上的脾气就像电闪雷鸣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一开始是主上剃头担子一头热,皇后娘娘又是不温不火的恬淡性子,两个人总凑不到一块去,害得他和翡翠在一边干着急,好不容易等着他们彼此看对了眼,好比交颈鸳鸯终于成双入对、形影不离了,偏偏主上又莫名其妙地为了一张信笺对皇后娘娘大动肝火,把淡泊如水的皇后娘娘愣是给气走了,这下倒好,奴才们跟着就要遭殃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莫桑莫大总管了。
莫桑这边正唉声叹气,轩辕烈那边已经扯开了嗓门。
“莫桑!孤叫他们滚,可没叫你滚,你还不快给孤滚回来?”
莫桑连忙跌跌撞撞地冲进宫门,回到杀气腾腾的轩辕烈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