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孤是不是还有一个姨母?”君臣寒暄落座之后,轩辕烈开门见山地问。
莫青云显然早有预料,看了看轩辕烈平静的神色,他觉得是时候告诉轩辕烈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启禀主上,臣的确还有一个亲妹妹,只是早在十七年前就被先皇从莫氏宗籍中除名了。”莫青云斟酌着自己的言词,莫青澜的事当时震动朝野,可谓惊天动地,之所以一直瞒着轩辕烈不说,是因为不想勾起自己的伤痛记忆,莫青澜是莫家的耻辱,却也是莫家的荣耀。
“除名?父皇为什么要把孤的姨母从宗籍中除名?”轩辕烈心头一震,今日他一早起来就调阅了皇室名牒和大事记,却并未发现有莫青澜这号人物,也没有发现和莫青澜有关的朝政大事,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莫青澜叛国投敌,是朱雀的罪人,先皇念在莫氏一门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没有诛连九族,已是格外开恩,要不是此事关系着皇后娘娘的身世,臣也不会在事隔十多年后旧事重提。”莫青云诚惶诚恐地回答轩辕烈的质问。
叛国投敌?这罪名还当真不小,依律法的确该当株连九族,看来自己这个姨母当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可是她一介弱女子为什么会被父皇按上叛国投敌的罪名呢?
“莫青澜叛国投敌却是怎么回事?”轩辕烈心中的好奇越来越盛,凭直觉他觉得这个名叫莫青澜的女子和夏侯如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臣的这个妹妹不但美艳无双,更是智勇双全,曾经是我朝赫赫有名的玉将军,为我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要不是她在青草湖畔遇见了生命中不该遇见的男子,她的命运也许就截然不同了。”莫青云想起自己妹妹短暂而凄惨的一生,不觉长叹一声。
“原来真的是个巾帼红颜……”轩辕烈心头隐隐猜到莫青云口中那个男子是谁了,只是这个秘密太过震撼,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将两者划上等号,一个是遭际坎坷的青楼歌姬,一个是叱咤疆场的巾帼红颜,她们会是一个人吗?
“皇后娘娘的父亲是未央国一等公兵马大元帅夏侯临渊,臣的妹妹莫青澜就是因为和他在疆场几番较量后彼此有了情愫,她冲动之下竟然挂印出逃,随夏侯临渊去了未央国,从此音讯全无,要不是因缘巧合,臣或许至死都不能得知她的下落了。”莫青云想起当年莫青澜莫名其妙挂印出逃的情事,不免唏嘘不已。
为了一个情字,妹妹莫青澜铤而走险,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害得莫氏一门差点被先皇诛杀,要不是当时自己另一个妹妹莫青珠正怀着轩辕烈,先皇哪里肯就此善罢甘休?
为了将功补过,她接替妹妹莫青澜征战沙场,才侥幸让莫氏一门渡过一劫。
“太傅是想说如意的娘亲就是孤的这位姨母吗?”轩辕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如果莫青澜真是如意的娘亲,那么他或许可以法外开恩,让她的魂魄重返故国,认祖归宗。
“应该如此,只不过听说如意的娘亲是个青楼歌姬,不知是真是假?”莫青云叹息道,自己的妹妹不顾一切追随夏侯临渊,最后却只能在青楼安身的话让她情何以堪?到底是难产而死还是郁郁而死?他绝不能饶过负心薄幸的夏侯临渊!
“欲知真伪,还不简单,待孤修书一封,约夏侯临渊前往青草湖畔会面,也好让如意父女团聚一番,如意和亲朱雀之后还没和她爹爹见过面呢!”轩辕烈想起夏侯如意信笺上的第一句词,望月思远亲,怕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了吧?
“这个……不太稳妥吧?毕竟主上是朱雀国君,而夏侯临渊却是未央的主帅,要是单独见面,怕未央朝廷见疑……”莫青云沉吟着提醒轩辕烈。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未央国除了夏侯临渊可以倚重,还能依靠谁?”轩辕烈不以为意地道,如果这次见面能够将说服夏侯临渊为自己所用的话就更加圆满了。
轩辕烈踌躇满志地开始谋划和夏侯临渊的会面,莫青云望着轩辕烈若有所思的眼神,心底蓦然涌上一股不安,他深知轩辕烈一心想要开疆拓土,而夏侯临渊掌管着未央国的兵马大权,举足轻重,他担心轩辕烈会借此机会游说夏侯临渊为朱雀国效力,而此举不啻是自取其辱。
夏侯临渊是什么个性他莫青云最清楚,夏侯临渊乃是未央国的三朝元老,对未央朝廷忠心耿耿,要他为了女儿的幸福背弃朝廷,简直是痴人做梦呵!
莫青云担心万一夏侯临渊和轩辕烈一言不合,反而连累皇后娘娘两头受气,一次简单的父女会面只怕要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主上是一国之君,身系社稷安危,还是不要轻易涉险的好。”莫青云试图阻止轩辕烈和夏侯临渊会面,“其实只要主上修书一封,交由使者送去未央军中,到时让娘娘和夏侯将军父女见上一面以慰离别之苦,顺便问明自己的身世即可。”
“唔!太傅所虑有理,此行旨在让如意和夏侯将军父女见面,解开身世之谜,至于其他的留待日后再说也不迟。”轩辕烈点头道,万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想拉拢夏侯临渊,还得从长计议。
“主上圣明!”莫青云见轩辕烈听从了自己的劝谏,不由大喜过望。
“对了,太傅,孤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莫珂这丫头了?她最近好么?”轩辕烈出其不意地问道,这丫头莫非还在怪他不解风情么?
脑子里蓦然闪过国师张靖俊逸潇洒的身影,轩辕烈顿时心中一动,国师张靖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匹配自己的表妹莫珂郡主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既可让表妹终身有靠,又能让国师死心塌地为朱雀出谋划策,可谓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