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珂失于管教,都是臣之过,臣这些天请了老师到府中,让她学些待人处世之道,免得她到处闯祸,败坏莫氏家风。”莫青云提起这个女儿就头疼,这丫头铁了心想要进宫服侍自己的皇帝表哥,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向轩辕烈开口?
“表妹率真可爱,天性善良,太傅不必忧心,上次太傅曾和孤提起表妹的婚姻大事,孤思量再三,心中已有合意人选,不知太傅意下如何?”轩辕烈煞有介事地做起手牵姻缘线的月老来。
“哦?不知主上属意何人?臣愿闻其祥。”能被轩辕烈看中的人选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莫青云一直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发愁,此际见轩辕烈已有合意的驸马人选,他顿时一阵惊喜,若能由主上亲自主婚,那么女儿的婚事就风光无限了。
“国师张靖一表人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我朝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将他匹配表妹莫珂,可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太傅以为呢?”轩辕烈和颜悦色地道。
莫青云心下暗喜,这国师张靖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如今是轩辕烈身边的红人,将来前程似锦,不可限量,有多少名门千金想要嫁给他为妻,可是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要不是有这些前车之鉴,莫青云早就有意请轩辕烈玉成其事了,此刻轩辕烈自己兜上门来做媒,正中他下怀!
“主上看中的人臣自然也满意,这桩姻缘就有劳主上撮合了。”莫青云想也不想地点头应允。
“既然如此,太傅就等孤的好消息吧!”轩辕烈朗声笑道。
听说轩辕烈要将自己的终身许配给国师张靖,莫珂郡主竟然不发一语,实在大出莫青云意料之外。
从宫里一出来莫青云就后悔了,他似乎还没问过女儿的意思呢!虽然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如果女儿得不到幸福,他这个做爹的心里也不好过。国师张靖虽然仪表出众,但是身份地位比起轩辕烈来终究是差了一大截,他怕女儿眼高于顶,看不上国师张靖。
哪知他一开口提起轩辕烈有意将国师张靖招为驸马后莫珂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看她的《女诫》去了。
“如果你不满意国师的话为父可以替你回了主上的好意。”莫青云有些忐忑地看了眼安静得过了头的莫珂一眼,心里暗暗寻思,女儿不会是气昏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嘴了吧?
“既是主上的好意,爹爹何必去回?就依主上之见好了。”莫珂冷然一笑,抬了抬眼皮,飞快地看了眼神情忐忑的莫青云,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不会因此怨怪爹爹吧?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国师张靖虽然比不得你皇帝表哥身份尊贵,但是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莫青云很有耐心地替女儿分析这桩婚姻的利弊得失,期望得到女儿的一点认同。
可是莫珂的心思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将莫青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莫青云讨了个无趣,叹息一声后就悻悻地离开了莫珂的闺房。
莫珂见莫青云离开,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森冷无比,她的轩哥哥不但抛弃了她,还将她当礼物送给了国师张靖,意图借由自己来拉拢国师张靖,让国师张靖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效力,那么她就成全了他,反正她在他眼里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
当然莫珂之所以没有反对轩辕烈这个提议的最关键原因是国师张靖在皇宫大内的特殊待遇,为了便于讨教良策,轩辕烈特意为国师张靖在皇宫大内修葺了一座摘星楼供他夜观天象、问卜占卦。
只要能踏入皇宫,日日看到轩辕烈,嫁给谁对于莫珂来说已经无关紧要,虽然和国师张靖曾经在夏侯如意的封后大典上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她已经记不清他的容貌了,不过她根本不在乎张靖的容貌是俊是丑,反正她心中只容得下皇帝表哥而已,其他男子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张靖,你不要怪我莫珂无情,要怪你就怪皇帝表哥乱点鸳鸯谱好了!莫珂冷冷地在心底默念。
摘星楼内国师张靖的后背猛地穿过一丝凉意,手中的卦爻应声落地,他愕然地低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出来的是个上离下兑的火泽睽,睽卦火炎于上,泽睽于下,两女同居,其志不同,暌违乖异,乖润违于外,不是个好兆头啊!
自己每日问卜三卦,都是问帝王之事,此卦未曾许愿过,乃是无意间获得,因此卦象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得了这个火泽睽后,国师张靖心情蓦然沉重起来,望着墙壁上黑白相间的太极八卦图,陷入了沉思。
夜色朦胧如水,似青色的薄纱垂挂在赤霞宫巍峨的楼宇上,轩辕烈和夏侯如意就在宫内的天井里沏一壶香茶,并肩坐在青石凳上看圆盘似的月亮。
第一次敞开心扉,听静谧的夜空下彼此平和的心跳,南方的秋风带着白天的温热,吹得轩辕烈和夏侯如意彼此相握的手心一派温暖和潮湿。
“今晚的月亮真圆,这是孤和如意第一次一起看朱雀国的月亮吧?”轩辕烈感慨万千,曾经梦想过有一天可以和夏侯如意一起月下小酌,风花雪月,在经过许多个月圆月缺的不眠之夜后他终于可以和她敞开心扉品茶赏月,“夜深露华浓,望月思远亲,如意可是想念远在未央的家人了么?”
“没有……”夏侯如意听轩辕烈提起自己所写的那首表露心意的诗作,不觉有些忸怩地红了脸,不过月色斑驳,恰好遮掩了她羞赧的模样,那时候思念的的确是轩辕烈而已,不过此刻听轩辕烈提起自己的家人,她自然而然地牵挂起自己戎马倥偬的父亲夏侯临渊和生死未卜的义兄夏侯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