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夺宫:美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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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为父对不起你那苦命的娘亲,她跟着为父没有享过一天福,临死都没能得到应有的名分,为父也对不起你,让你一直受继母和姐姐的欺凌。”夏侯临渊语声哽咽,只因无法面对夏侯如意酷似莫青澜的容颜,他刻意忽略她的存在,直到听闻她和亲朱雀,他才意识到他对她实在是亏欠了太多,给她的关爱实在少之又少。

“爹爹千万别这么说,其实继母和姐姐都是可怜人,爹爹心中只有娘亲,对继母疏于关爱,她宠着姐姐恨着如意也是情有可原,姐姐如今……不在继母身边,继母一人也很孤单,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既然继母是爹爹的结发妻子,爹爹回朝之后还要多多疼惜继母才好。”夏侯如意想起继母张氏郁郁寡欢的模样,终究于心不忍,劝说夏侯临渊道。

“唉!我儿长大了,说起来为父今生亏欠了两个女人,无论是你娘亲还是你继母,为父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夫君,只盼我儿能和轩辕君相敬如宾、白头到老,为父此生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夏侯临渊长叹一声,不无感触地道。

远处轩辕烈背对着他们看着青草湖的山山水水,心潮如湖水暗涌,夏侯如意的真实身世已经呼之欲出,再过片刻他就能知道结果,只是这个结果却让他倍感困惑和迷惘。

如果夏侯如意真是莫青澜的女儿,那么她就是他的表妹了,莫青澜当年叛国投敌,罪孽深重,依照朱雀国律法,该当株连九族,要想让莫青澜认祖归宗是个比较棘手的难题,必须想方设法掩盖事实,编造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来挽回莫青澜的名誉才行。

此事还得和国师张靖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反正是一个作古之人,认祖归宗也不急在一时,虽然轩辕烈很想借此机会笼络夏侯临渊,但是也不能枉顾朱雀国的律法,免得一石激起千层浪,置朝堂于孰是孰非的争吵之中。

见夏侯如意和夏侯临渊相对垂泪,轩辕烈心中立时明白夏侯如意真是莫青澜的女儿,自己的表妹,他不免感叹缘分的奇妙巧合,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自己和夏侯如意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看看时辰不早,夏侯临渊握着夏侯如意的手,郑重其事地来到轩辕烈面前。

“轩辕君,当年老朽带走了贵国的玉将军,如今老朽把如意托付给轩辕君,恳求轩辕君看在如意娘亲玉将军的面上多多担待一点,老朽以后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夏侯临渊将夏侯如意的手和轩辕烈的手重叠在一起,语重心长地对轩辕烈说道。

“夏侯将军,如意既是我朝玉将军莫青澜的女儿,也就是孤的表妹,孤自然不会辜负于她,只是玉将军为了夏侯将军遗恨未央,孤单长眠于异国他乡,正所谓叶落归根,不知夏侯将军可否将其尸骨安葬故土,让玉将军的魂魄得以安息呢?”轩辕烈目光如注,望着夏侯临渊的眼神里有问询,也有着不容抗拒的凛冽。

姨母生为朱雀国的女子,他这个做侄儿的皇帝,怎么能让姨母的尸骨流落异国他乡呢?之前是因为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他岂能坐视不管?朱雀皇宫内有一处宫殿名为青澜宫,是他为了履行母后临终的嘱托而特意命名的,本来不知母后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如今他总算明白其中缘由,多半是母后不甘心姨母被削除宗籍才特意要他这么做的,母后对姨母的挂念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青澜死后老朽就将她的尸骨埋在这青草湖畔,这是她最爱的景色,当年老朽和青澜就是在青草湖畔相识相知的,就让她安安静静地长眠于此,不要惊动她了吧!老朽相信青澜和老朽应该是一样的心思,如今如意已经是轩辕君的皇后,她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夏侯临渊望着碧波荡漾的青草湖,目光眷恋地望着一丛芭蕉树,久久不肯挪开视线。

“如此甚好,此处风景优美,南朝朱雀,北望未央,倒是个清净的所在。”轩辕烈点头附和道。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夏侯如意望着那片绿意盎然的芭蕉树,心下凄然,娘亲在这青草湖畔心牵未央和朱雀的亲人该是怎样的愁肠百结?左手是故国,右手是爱人,她如何能安眠?

娘,如意会时常来看望娘的,以后有女儿陪娘,娘就不会寂寞了。

夏侯如意泪眼迷离,轩辕烈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她道:“如意身世之谜已然解开,该当高兴才是,孤猜想玉将军看到如意和夏侯将军双双前来青草湖畔探望她,她必定欢喜无限!”

“轩辕君所言甚是,我儿往后就全心全意侍候轩辕君,不要再牵挂为父了,为父年事已高,等边境善后事宜一了为父也该回未央国享清福去了。”夏侯临渊豪迈地朗笑,笑声中透着一丝苍凉。

短短的一年光阴里,先是义子夏侯锦在战场失利,之后就杳无音讯,至今仍然生死未卜;接着长女如玉突染重病,不幸香消玉殒;最后连他最心爱的次女夏侯如意也被敬熙太后硬逼着远嫁朱雀和亲,接连失去了生命中至爱的三个儿女,夏侯临渊怎能不黯然神伤?

“夏侯将军如若不嫌弃敝国荒芜粗鄙,他日辞官归隐之后可以前来敝国小住,和如意共叙天伦之乐。”轩辕烈看出夏侯临渊眼中的悲戚,不由肃然动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夏侯临渊戎马一生,到最后却落个骨肉分离的结果,也难怪他会伤心难过。

“只要朱雀和未央永世修好,老朽自当欣然从命。”夏侯临渊话中有话地说道,面上的哀戚之色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洞悉秋毫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