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亲眼看到玉蟾宫内的情景,但是莫桑已经从翡翠那边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委,所以他知道轩辕烈之所以会这么问,只是因为被莫珂郡主蒙蔽了视听,继而对夏侯锦和夏侯如意之间的兄妹情谊产生了误会,心中嫉妒罢了。
让莫桑心中狐疑的是,莫珂郡主怎么会那么巧地和下朝回宫的轩辕烈不期而遇?更关键的是莫珂郡主神神秘秘地拉着轩辕烈去了摘星楼,出来后轩辕烈就脸色铁青,直奔玉蟾宫兴师问罪去了,还不准随侍的丫鬟太监跟着,连他也被轩辕烈禁止踏入玉蟾宫半步,可见莫珂郡主早就有所计划,轩辕烈只不过一时气昏了头,才会质疑娘娘的人品,等他冷静下来就会发现这其中其实破绽百出!
轩辕烈不是傻瓜,他当然也知道表妹莫珂郡主别有用心,只是当他看到夏侯锦身下衣衫不整的夏侯如意时他的冷静和理智全都消失无踪了,他不能容忍其他男子染指如意,但是他更不能容忍的是夏侯如意的欺瞒,如果她和夏侯锦之间清清白白,又何须深夜私会夏侯锦,隐瞒夏侯锦夜闯入宫的事实?夏侯锦差点强暴了她,她非但不生气,反而拼了性命维护他,如此非同一般的情谊又怎么能让他信服她和夏侯锦只是义兄妹的关系?
他应该生夏侯如意的气的,可是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就柔肠百结,硬不下心肠,他可以立刻要了夏侯锦的性命,这样一来既可以断了夏侯如意和夏侯锦之间藕断丝连的微妙关系,又可以让未央国折损一员骁勇善战的大将,但是因为夏侯如意的苦苦求恳,他心软了。
国师张靖要他挥慧剑斩情丝,可是他却在情感的泥淖里越陷越深,为了夏侯如意,他变得优柔寡断,吞并未央势在必行,他却无视朝臣们一再上疏请求发兵未央国的提议,不想夏侯如意夹在他和未央国之间左右为难!
想到这里,轩辕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坐回书案前开始批阅奏折,因为夏侯如意,桌上的奏折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莫桑连忙给轩辕烈磨墨。
“主上,玉蟾宫的人来报娘娘一整天都没进食了,您看……”见轩辕烈的气消了些,莫桑趁机把翡翠带来的消息禀报轩辕烈。
“孤没有要夏侯锦的命就不错了,她为什么如此作践自己?想以此要挟孤么?”轩辕烈刚刚平息下来的怒气因为莫桑的这个消息再次爆发,“她一天未进食,孤的胃口也不见得比她好。”
“唉!”主上和皇后娘娘的脾气还真是一样的倔,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可是自己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奴才,人微言轻,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轩辕烈刻意忽略莫桑的话,继续翻阅奏章,当看到边境守将呈上来的奏疏时轩辕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奏章的大意是说这阵子未央国军士趁夜偷盗朱雀百姓辛苦栽种的秋粮,以致百姓和未央军士起了争执,守将和夏侯临渊交涉,没想到夏侯临渊竟然反咬一口,说偷盗一事乃朱雀军士假扮未央军士刻意而为,意在挑起两国争端……
“一派胡言!孤若有心吞并未央,未央国早就是朱雀国囊中之物,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轩辕烈恼怒地拍案道,吓得莫桑全身一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墨石。
真是祸不单行呵!这边夏侯如意已经被轩辕烈禁足玉蟾宫,那边边境又传来这种不利于两国友好的消息,夏侯如意的日子只怕越来越难过了。莫桑的脸上不觉笼上一丝忧色。
轩辕烈翻一本奏折就骂一通,看了不到一半的奏折他就唇干舌燥了。
“莫桑,给孤倒一杯茶来!”
莫桑连忙应命倒来一杯香茶,一边递给轩辕烈一边劝轩辕烈保重龙体,歇息片刻后再批阅奏章,可是轩辕烈却依然固我,喝了茶之后就继续批阅奏章。
这时一个小太监忽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御书房门口,莫桑眼尖,一看是自己派去天牢打探夏侯锦安危的心腹手下,忙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将小太监拖至廊下问话。
“夏侯将军情形如何?”
“莫公公放心,夏侯将军被关押在天字号牢房,吃得香睡得着,好着呢!”小太监小声禀告打探来的消息。
“唔!随时给咱家盯着天牢中的动静,一有情况立即来报,不得有误。”莫桑神色凝重地叮嘱小太监道。
小太监见莫桑面露喜色,忙狗腿地把最新消息禀告给莫桑。“莫公公,小的听天字号牢房的守卫阿海说莫珂郡主去了牢房探望夏侯将军。”
“莫珂郡主?她去牢房见夏侯锦则甚?”莫桑惊疑地问道,莫珂郡主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娇蛮任性,但是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夏侯如意却是为哪般?她还是从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小郡主么?怎么他感觉越来越摸不透莫珂郡主的心思了?
“郡主见夏侯将军时屏退了牢房里的守卫,所以小的无从得知莫珂郡主和夏侯将军之间所说的话,不过听牢房的阿海说莫珂郡主离开牢房的时候脸上笑容满面,似乎很高兴。”小太监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干得不错,继续探,咱家不会亏待你的。”莫桑点了点头以示对小太监办事得力的嘉许。
“哪里话?小的全靠莫公公栽培才有今日,理当为莫公公效犬马之劳。”小太监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甜,得了莫桑的称赞,他比得了赏赐还兴奋,连忙屁颠屁颠地退出了金乌宫。
莫桑望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不觉陷入了沉思。
这莫珂郡主去天牢探望夏侯锦到底意欲何为?她难道还嫌皇宫里头不够闹腾么?都已经是嫁为人妇的人了,难道还没有对主上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