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不仅原谅了他,而且与这位地位很高的的金融家热情地握手。很自然地,伯特赶紧找到了他的朋友和受害同伙,胡德把这些喜讯告诉了他。他们希望大赚一笔。这只股票受消息的影响以前曾涨过,他们也买过。而如今这股票价格比当初还低了15个点。这看起来没问题。因此他们买了5000股,是用联合账户买的。
似乎是由他们摇铃发动的一样,这只股票直线下跌,很显然是内幕人士在卖出。两个专家很高兴他们的猜疑得到了证实。胡德卖出了他们的5000股股票。
他抛完以后,伯特·沃克跟他说:“要是那个该死的人渣前天没有去佛罗里达,我定会好好收拾他。是的,我会的。不过你跟我来。”“到哪去?”胡德问道。
“去电报室。我要给那个卑鄙的小人发一份电报,让他永远不会忘记。快点儿。”
伯特走在前面,胡德在后面跟着到了电报室。由于他们在5000股股票上损失惨重,伯特气昏了头,他在那儿写成了一篇辱骂的杰作。他读给胡德听,读完后说:“这将很好地让他知道我对他的看法。”他正要把电报交给等待着的工作人员时,胡德说道:“等会儿,伯特!”“怎么了?”
“我不想发了。”胡德认真地建议说。
“为什么不发?”伯特急促地问。
“这会让他气得发疯的。”
“这正是我们希望的,不是吗?”伯特边说,边惊讶地看着胡德。
然而,胡德不赞成地摇着头,并非常严肃地说道:“要是你发了这封电报,我们就永远不能从他那儿得到其他任何消息了。”有个职业交易员的确说过那句话。现在谈论一味打听消息的股痴有什么用呢?人们追逐消息不是因为他们是讨厌的蠢货,而是因为他们喜欢那些我提到过的希望鸡尾酒。老男爵罗斯柴尔德赚钱的诀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适合用于投机。有人问他在巴黎证券交易所赚钱是否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他回答是的,恰恰相反,他认为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那是因为你这么富有。”这位采访者抗议道。
“根本不是因为我有钱。我发现了一个不费力的办法,并坚持用这个办法。
我只是不由自主地赚钱。要是你愿意听,我会将我的秘密告诉你。也就是,我从不试图在底部买入,并且我总是早早地就卖出。”投资者是一种不同类型的人。他们绝大多数整天关心存货和损益表以及各种各样的数学数据,似乎那些就意味着事实和确定的事。人的因素按惯例总是被降到最低程度。很少有人喜欢买进一个人的生意。但我认识的一个最聪明的投资者,他开始是一个宾夕法尼亚荷兰移民,接着来到了华尔街,并常常与拉塞尔·赛吉见面。
他是个执著的调查者,一个孜孜不倦的密苏里人。他相信通过提出他自己的问题,以及用双眼的观察来进行调查研究并得出结论。他从不通过别人的眼睛看事情。这是多年前的事了,看起来似乎他只持有少量艾奇逊(Atchison)的股票。
不久他听到一些关于这家公司及其管理方面的令人忧虑的报告。有人告诉他这家公司的总裁莱恩哈特先生不仅不是人们认为的那样,是位给公司带来利润的奇人,反而是位在生活中奢侈浪费的经理人,他敷衍塞责的管理方式很快就使公司陷入了混乱。不可避免总有一天会得到清算,你会倒霉的。
这确实是这位宾夕法尼亚的荷兰移民最需要的消息。他赶紧到了波士顿,去拜访莱恩哈特先生,并问了他几个问题。这些问题由下面这些部分组成:对他听到的相关指责的重复,以及对艾奇逊总裁的询问,托皮卡和圣塔菲铁路公司(Topeka&Santa Fe Railroad)这些事是否属实。
莱恩哈特先生不仅坚决地否认了这些指责,而且他还说,他准备用数字来证明这些指责的人是在恶意造谣。这位宾夕法尼亚荷兰移民要求他出示准确的信息,而这位总裁向他出示了相关的信息,显示了公司正在从事的业务以及准确的财务状况,数据准确到每一美分。
这位宾夕法尼亚荷兰移民谢过了莱恩哈特总裁,回到纽约并立即卖出了他所持有的全部艾奇逊股票。大约一个星期以后,他利用闲置资金购买了大量的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Delaware,Lackawanna&Western)的股票。
几年过后,当我们正在谈论幸运的交易时,他引用了他自己的实例,解释了是什么使他这么做。
“是这样,”他说,“我注意到莱恩哈特总裁,当他从红木拉盖书桌的小格子里取出信纸,写下数据的时候。那是很重的亚麻纸,信笺抬头很漂亮,印着两种颜色。这不仅非常昂贵,而且是昂贵得没有必要,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他要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数字,向我展示公司各个部门的盈利状况,或者来证明他们是如何削减费用或压缩营运成本的,然后他把这张昂贵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不久,他想让我清楚地知道他们实行的节约措施,他又伸手抽出一张漂亮的,印有两种颜色信笺抬头的空白信纸。就几个数字,瞧,又扔进了废纸篓!不假思索就又浪费了资金。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是,如果总裁是这样一种人,那么他几乎不可能要求雇佣或奖赏节约的下属。因此我决定相信那些告诉我其管理浪费的人,而不是接受总裁的说法,于是我抛掉了持有的艾奇逊股票。”过了几天,碰巧我有机会去了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的办公地点。
总裁是老萨姆·斯隆。他的办公室离入口最近,而且他的门敞开着。门总是开着的。那些天没有人能够走进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却看到公司总裁坐在他桌子后面。要是他有什么业务要做,任何人都可以走进去并立刻与他做生意。财经记者们过去经常对我说,与老萨姆·斯隆打交道从不用兜圈子,只要提问题,都可以得到直截了当的肯定或否定回答,而不管其他经理的股票市场的急迫要求多么强烈。
“我走进去的时候,我看到老头正忙着。我开始以为他是在将信件打开,但我往里走到桌旁时,我看清了他正在干什么。后来我了解到这是他每日必做的事。在信件被打开和分类以后,他并不把空信封扔掉,而是收集在一起并带到他的办公室。他有空的时候,会将信封周围撕开。这样他就有了两张便宜的纸,每张都有一面是空白的。他会把这些纸叠起来,并分给周围的人,用来代替便笺簿,他用这些信封纸记录数字,就相当于莱恩哈特用印着信笺抬头的信纸给我写数字。一个空信封都不浪费,而且总裁的一点空闲都不浪费。一切都得到了充分利用。”
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是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选这样的一种人作总裁,这家公司各个部门也一定实行的是节约化管理。总裁会监督的!当然,我知道这家公司定期发放股利而且财务状况良好。我尽自己所能地买入了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股票。从那时起公司股本扩张了两倍,后来又到四倍。每年的股息达到了与我当初的投资相持平的金额。我到现在还持有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的股票。而艾奇逊公司在几个月以后就被收购了,收购就发生在我看到其总裁将印有两种颜色信笺抬头的亚麻纸扔进废纸篓,用数字向我证明了他的浪费的几个月后。
这个故事动人的好处在于它是真实的,而且事实证明在这个宾夕法尼亚荷兰移民购买的股票中,没有其他哪只股票能像特拉华·拉克瓦尔纳和西部公司股票那样具有投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