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公司有像布兰森这样精力充沛的业务获得者待在办公室里,有像巴恩斯这样能干的经纪人呆在场内,以及注意业务中所有细节的每个员工待在办公室里,它的业务才能够稳定增长。合作伙伴们研究证券、债券、交易及一般情况,他们不仅提供好的服务,还提出好的建议。当他们成为有名的经纪人,并拥有稳定的客户时,他们就提供更多的财务建议;当建议得到同意后,他们就推荐投资。
布兰森先生曾经告诉我,刚刚起步时,他们就受到了来自某种危险的威胁,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当他回忆往事时,他告诉我:“你看,不幸的是,我们最初两次在财务公司方面的商业投机都不太成功。这并不是因为最初的成功让我们变得粗心大意,如果成功不是如此轻易就取得的话,我们会做得更好。我们的第三笔交易是购买在南方的木材公司的一大批债券。这种债券看上去真的不错。它们后面有成千上万的林场作为充裕的抵押品,公司过去几年的利润使支付利息非常安全。我们派了一位专家去检查财产,估算木材及其价值,从一开始到签署之日我们的会计到银行去检查了账目,我们在波士顿的律师审核了法律事务,当地一家有声望的公司审核了资格。一切都令人满意,我们购买了这些债券,并卖给我们的客户。当我们购买后,我们发现我们在南方的律师对资格的事情太粗心大意。幸运的是,我们只购买了五万美元的债券。我们收回了债券,自己掏腰包承担了损失。在那时,这对我们来说,这笔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这比在今天承担一百万美元的损失还要艰难。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我们的错误;尽管从另一方面来看,它又不是。这教会我们要自己来核对每一步骤和进行每一次检查,我们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证实。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检查呈交给我们的每一个提议的每一个细节。
“我们的另外一个大错是一笔承诺上百万的矿业交易。以前我们从未进入过矿业领域,但波士顿的矿业证券市场不错,比纽约更好。波士顿公众在那方面受到了更好的教育。公众知道,由波士顿资本发展起来的卡柳梅特·赫克拉及其他铜矿资产的最初投资者获得了很大的利润。同样,公众也很少抱怨损失。我们的专家所提交的报告非常出色,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极有希望,我们涉入进来,客户也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你知道所发生的事情。我想,新英格兰的每个人在某个时候都在谈论布兰森·巴恩斯公司:‘哦!是的!难道他们没有参与末诺里斯的银矿吗?’我们发现,我们及客户在这件事情上的投入共达数十万美元。好了,这看上去就好像在超级良好的管理下细心的护理能阻止末诺里斯的巨大损失,所以我们采取完全的业务控制。我们派合作伙伴班布里治去矿井监督一切。这就意味着一大堆麻烦,但我们把它归咎于自己以及和我们一起投资的客户,知道我们是实际现金损失最重的输家还不包括我们的声望损失。现在末诺里斯公司在支付红利,我们那些持有该债券的客户开始赚了一点钱。但是这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最终的成功无法弥补早期的损换和很快就卖出该债券的那些人的损失。这是第二个教训,它教会我们不要涉入一无所知的东西。这件事做得很不合适,我们没有权利让客户卷入进来。”
“第三次让人消沉的失败是金属丝纺织机械公司的那次。一些朋友让我们着手购买一家新成立的公司的一大批库存股份,其收益用于建立一家标准工厂。机器本身具有独创性,任何人的头脑中都确信产品轻易就能获高利卖出。
劳动成本的节约完全是难以置信的,五分之一的节约就意味着股票20%的分红。所有这些条件都让它看上去将成为第二个马金撒勒·利诺泰普公司。”
“好了,我们核对了一切东西,我们购买了股票,并很快出售掉它。当工厂修建并开始生产商品后,我们发现销售很不容易,销量也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总而言之,我们的商品在消费者能使用前,其结构要进行一些改动,但工厂方面不愿承担该项的费用,尽管我们向他们证明,他们应削减10%的生产成本,这将相当于一年内新的固定设备的费用。然而,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没有开展销售活动,这意味着损失了一年或两年大笔的分红;相反,我们却进行了教育活动,这是我们未曾考虑到的。那意味着失望,并导致股票的抛出与价格的下跌以及布兰森·巴恩斯公司名誉的损失,而公司的业务就是为遵循他们的建议来投资的客户赚钱。”
“股票卖给公众的价格是95美元每股,当变得分红遥遥无期之后,它的价格下跌到20美元每股左右。但是我们坚持到底。今天,股价与其票面价值差不多,支付6%的红利,虽然如此,但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让我们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我们从第三个教训中学习到,我们不能跟一家没有经验的公司进行合作。我们必须拥有数据资料,以及由多年的生产、销售和利润来体现的财务记录。鲍勃·巴恩斯是正确的,他坚持查看所记录的数据,而不是估算它将来的效果。当我们把股票卖给我们的客户时,我们不是把碎纸片卖给他们。当我们销售时,我们再怎么注意我们的判断和经验也不为过,因为如果客户对我们的判断失去信心,我们就卖不出任何东西。当我们要他用钱来交易它时,我们将一张纸描绘成一流的商品,我们再怎么注意我们的服务质量也不为过。如果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我们的业务就不能长久地维持下去。因为,一次失误的确抵得上六次牛眼投资。”
那个故事说明了最仔细的商人所犯的错误的严重性。医生会犯错,但他埋葬他们。商人会犯错,但他把负担转嫁给成千上万的消费者,并非所有的消费者都是常年客户。律师诉讼会失败,但过失可以归咎于法官、陪审团和运气。然而,经纪人不能推卸责任,因为这是无用的,他的客户不会允许的。因为当经纪人的判断失误时,去了解确切的地点和时间是不会弥补损失的。
在北太平洋经济恐慌的时候,我在瑞德办公室担任保证金办事员。你记得,在股票暴涨的末期,恐慌来临。贷款是天量的,市场上的公众实在太多。总而言之,价格到达预期,许许多多的客户都破产了;多年来,这次屠杀一直刻骨铭心。在1901年4月30日,总交易达到3281 200股。那仍然是纽约股票交易所一天的最高销售纪录。这本应该是在警告每个人,公众并不是没有满仓,而是持股过多。一旦某一不幸的事件恐吓了较为胆小的持有者,就会导致如此一场恐慌。而股票一旦开始被抛售,那就会像是阿尔卑斯山的雪崩一样。
双方以竞赛的方式争夺北太平洋的控制权,从而推动了恐慌:一方是J·P·摩根和J·J·希尔,另一方是E·H·哈瑞曼和库恩·勒布公司。5月8日晚上,每个人都知道北太平洋铁路被垄断了,当第二天开市时,让魔鬼来买单。佣金事务所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不够,报价磁带听上去就像真正的警报。
恐慌如期发生。5月9日早上,美国的每个人都想卖股票,看上去没有人想买股票。巴恩斯先生在场内,口袋里装满了各种人的各种各样的股票卖单。卖单实在太多,他无法完成,也不能请其他经纪人来帮他,因为他们的处境也同样很困难。两美元经纪人正疯狂地让自己不被激烈的服务要求撕成碎片。
布兰森·巴恩斯办公室没有人对北太平洋感兴趣,但当巴恩斯先生听到有人大喊北太平洋“700!”时,他觉得这是他该为他的公司和客户做点事情的时候了。他立刻撕掉了手中持有的还没有操作的卖单。他冲到电话前,通知办公室,他彻底拒绝市场的任何更多的卖单。然后他挂掉电话,并袖手旁观。他说,即使北太平洋被控制了,也没有人愿意以这样的价格卖掉。当狂热的经纪人每股花1000美元购买这个股票时,当一些做空的客户恢复了他们的理智时,困境将会结束,其他股票的价格则会重整旗鼓。
当然,当巴恩斯在市场内决定不执行任何更多的卖单时,恐慌并没有结束。公众持有太多的股票,突变过于严重,市场无法迅速平静下来。卖单涌入,一些最好的股票跌得很惨。特拉华·哈德森从165下跌到105,联合太平洋从113下跌到76,艾奇森从78下跌到43,南太平洋从49下跌到29,美国钢铁从47下跌到24。活期借款达到76%。股票以如此的数字出售,就好像街上已经没有一家有偿付能力的经纪人事务所一样。争夺控制权的两方者达成休战,宣称北太平洋空头可以就此了结,而非争得你死我活。条款的宣布必然会成为股市重整旗鼓的信息。那些没有操作的卖单摇摆着恢复上升,平静地仓满,没有让卖家对损失不寒而栗。当北太平洋从开市价170疯狂地上涨了830点之后,它以190的价格收盘。
当下午市场结束后,巴恩斯先生回到办公室,他非常疲倦。他发现,布兰森先生正在试图让客户认识到,恐慌时期不是抛售股票的时机。当然,暴跌使得股价低于大多数客户的保证金,对于布兰森·巴恩斯公司的管理来说,这是一个风险。布兰森先生如何让他那些万分恐惧、发狂的客户没有发生成群暴动真是一个谜。
当结束后,巴恩斯先生回到办公室,布兰森先生讽刺地说:“整天很忙,对吧,鲍勃?”他笑着看着这位拒绝接受卖单的人。
“有一段时间,”巴恩斯答道。
“那你剩下的时间在干什么?”布兰森问道。
“我在想,”巴恩斯冷冷地说,“如果银行家们没有提出解决方案你会怎么说。那时我们就会破产了。然后我们怎么办呢?”
“呃…”布兰森慢慢地答道,“我同样思考了一会儿,但我决定,当宣告我们倒闭的那天早上,我会像往常那样到城里,然后———”
他停下来。他的合作伙伴好奇地提醒他。
“然后什么?”
“然后开一家新的公司,重新从头开始。我们还能做什么其他事呢?”
正是这样的两个人创建了布兰森·巴恩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