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教自由教育的哲学:如何进行创造性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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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权力和顺从(1)

权力和顺从两大原则对儿童起着相同的作用,一方面产生井然有序的生活,另一方面为反叛进行着准备。抚育儿童的关键在于寻找一种能将儿童真正地在置于其椭圆形轨道上运转的方式,当前我们所能提供的实际的解决方法是在学校中给予学生们自由。

——夏洛特·梅森

权力与顺从是社会秩序的条件

一方是权力,另一方是顺从,两者的原则都是天生的、必定的和基本的。战争对社会发展所造成的停滞性是惊人的,但是在战争前的遥远的日子里,无线电报的发明也曾使我们大吃一惊。信息不是通过符号、声音或是可见的通道穿越几乎无限的空间,并且在转瞬之间到达目的地。我们有幸对这一发明进行评价,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实用性;我们惊奇于一条自古就有、但仅仅现在才被察觉的原则的存在。同理,我们被一种英勇无畏的气概所震撼,这种英勇气概显露在法国战场上,蕴藏在每个普通士兵的胸中。

现在,在教育领域,正是有这样一些事物在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在这个领域中的任何一个矿工,都可能敲打出一条能将世界装扮华丽的矿石花纹。在根内斯瑞特岸边的一个古城,公民们获得了那些惊人发现之中的一个,并且他们知道如何为它命名,他们发现基督“用权力说话”,而不是像他们的抄写员那样行动。我们不能带着权力的口吻说话。“真的,真的,我对你说”是一句神圣的话,但不是对我们而言的。然而,在我们之间和我们自己身上被授予了这样的权力。“他是某方面的权威”,这是一句正确的表述,因为通过大量的学习,他造就了他自己,并且被授予了这样的一种特权。被授予的权力似乎寄居在每个人身上,等待某个使用的时机。本杰明?基德先生已经告诉过我们,伦敦的警察是何等地被当作权力的化身,人们对他们绝对服从的方式令初来乍到者吃惊不已。每一个国王和司令,每一位母亲、姐姐、学校行政官员,每一个工厂工头和比赛中的队长都发现他们要确保他人忠诚地服从,这并不是为了谋求他自己的权力,而是因为权力是他的职责所在。

没有这一原则,世界将不会结合为一体。实际上,并不存在诸如无政府状态的混乱局面;所谓的无序状态只不过是权力的转移所引起的,即使是那些无政府主义者也能在他们自身发现权力。这里有一种谣传的观点,权力是为专制谋利的;服从,无论是自觉的或是不自觉的服从,都是奴隶的天性。但是,相反的是,权力是自由存在所不可缺少的条件,除了自由被滥用的情况外;权力对它所作用的那些人是完全适合的:我们天生喜欢被命令,即使这种命令仅仅是形式而已。仆人们以他们收到的命令为自豪;我们的荣誉徽章之所以称为勋章(order),就是我们语词的暗示性的运用。“命令是天堂的第一条法律”,仍然适用,并且命令是权力的产物。

将我们置于对权力服从状态的原则就是顺从,顺从具有可教性,也具有普遍性。如果一个内心骄傲的人屈服于别的权力,他将卑屈地服从他的“星运”或“命运”。看来顺从的运用,与理智及想象力的运用一样,都是天然的和必需的;权力和顺从这两个原则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发挥作用,就正如两个基本原则在保证地球在它的轨道上运转所起的作用一样,这两个原则一个是牵引着地球朝着太阳的方向公转,另一个是驱动它在太空中保持不断地自转;在这两个原则的作用下,地球日复一日地维持着几近中间的轨道。

权力和顺从两大原则对儿童起着相同的作用,一方面产生井然有序的生活,另一方面为反叛进行着准备。抚育儿童的关键在于寻找一种能将儿童真正地在置于其椭圆形轨道上运转的方式,当前我们所能提供的实际的解决方法是在学校中给予学生们自由。学生们可能受到了统治,但是他们肯定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统治了,并且,“做你喜欢的”肯定是他们生活中明显的规则,然而,“按照你被命令的那样去做”是主动的力量。最终得到的是一种井然有序的自由,这种井然有序的自由统治着世界上1000个公民中的900个。但是虽然我们间接地获得了这一结果,但它的缺陷在于当“做你喜欢的”被“按你被命令的那样去做”所替代时,就会出现一种公开的掩饰,并且孩子们不可能养成“自豪地服从”和“高贵地顺从”的习惯,而这种习惯是区别伟人和高贵公民的所在。儿童应当天生举止得体,应当起床后漫步,应当在出现想要嬉戏的念头时仍旧安静地坐着。倘若儿童能做到这些,那无疑是令人满意的,但他们还必须学会服从;服从对于儿童和我们的幸福来说,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它既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平和。确保儿童心甘情愿地服从,而不是用学校法令和某些所谓的事实对他加以压制,这是老师这一角色的职责所在。如果一个男孩要读一篇文章,他立即服从这一职责的召唤,集中注意地阅读了这篇文章,并且很乐意这样去做。我们越来越意识到这样说的重要性,我们说——“我11岁时肯定在琼斯太太家里”、“我必然见到布朗”。不服从这些条件的生命已经脱离了他的轨道,对社会无用了。我们应当都沿着一条井然有序的道路前行,儿童甚至婴儿都必须在这条他们将继续前行的道路上迈出第一步。很高兴他们带着确保儿童自由的向心和离心这两种天生的力量加入了我们,比如,一方面是自我权力,另一方面是自豪地服从。但是父母和那些担当父母角色的人,有着一项更为具体细致的工作。他们必须使儿童服从,但也要保持他们的自尊,这是一种命令的美德,也是与其他命令相区别的特征。可能确保这一点的方式,要避免介于儿童和最终统治我们的生活和行为的法律之间。权力越高,服从的荣誉就越大。

儿童很快学会如何辨别专制的老师或父母,能够区分仅凭意愿和喜好作出的命令或那些自律的人所提出的经过斟酌的权力之间的区别。阿谀取代顺从是国家、家庭和学校最后的灾难,顺从暗示着平等;在教师与学生之间没有固定不变的鸿沟;他们双方都追寻相同的结果,致力于相同的主题,被相互的兴趣所充实;可能这种十分愉快的对知识的追求,为教师和学生提供了一种仅有的内在的自由:“他是一个真理使之自由的自由人。”对知识的不断追求以及愉悦地获得知识,正夜以继日地提供给我们自由。

至于坐立、来去这样表面上的自由,就如同处理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各种关系一样,能够在其自身内部得到解决。孩子们应该被允许适当地参与他们自己的教育,不是我们赋予他们的福利而是他们所应接受的权益。我们对心智或对身体主要的关注在于,能够提供一张井然有序的、放满了大量开胃的、富有营养的、各种各样食物的餐桌,孩子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自己来拿取这些食物。这些食物必须以天然的方式提供给儿童,无需经过任何可能剥夺其富有营养成分的预先消化,也用不着采用任何强制喂养或用勺子喂养的方式。饥饿的心智带着幼童们那种可爱的贪婪,坐下享用这顿盛宴;他们吸收食物,消化食物,并以一种惊人的方式成长,这种方式使那些习惯于学校中经常发生的乏味、无益、反刍事情的人瞠目结舌。在教师不向学生发出忠告时,学生们可以随意地变换自己的体位;但是他们的心智在一节课里通常是安静的,因为他们是如此专注于他们的学习以至于他们没有一点点分心的念头;然后,在另一方面,教师的责任是通过游戏或操练的方式检查儿童身体的参与情况,以及参与的程度。

这一点在现代学校里被充分理解。有必要说,尽管精神活动促进了身体功能的惊人发展,但是美国的心理学家还没有发现,如果人们持续地运用心智,他们就可能活到160岁或1000岁!另一方面,如果适当从事运动练习,一定可以促进精神活动。当教育家所关注的似乎是为精神活动——这个教育的惟一条件——提供一种简单选择的时候,手工劳作、园艺学、民族舞蹈等等都必须受到激励。然而,凡此种种,只能在训练神经和肌肉的敏捷反应上产生适当的功用,对维持心智则帮助不大。

我们再也不能依靠戏剧甚至是莎士比亚的戏剧来教育儿童,我们也不能依靠诗歌来教育儿童,即便是最动听、最令人感动的诗歌也不行。这些戏剧和诗歌都是儿童必须具备的;但是儿童来到这世界,有许多联系等待他们去建立。这些联系包括与远近地方的联系,与广阔宇宙的联系,与过去历史的联系,与当前社会经济的联系,与他们所居住的地球的联系以及与所有鸟兽、植物的令人愉悦的后代的联系;与他们一出生就置身于亲切的人类亲密关系的联系;与他们自己的以及别的国家的联系。

在学生面前有这样一个宏大的计划,只有不会教学的老师会不恰当地强调并且不恰当地把时间分配给算术和手工课、唱歌和表演或是任何被排除在教育整体以外的成百上千的细节上。应当让儿童明白“必须”的意义,我们的错误在于以如此的一种方式行动:似乎仅仅是儿童们要受法律强制,而他们的长辈却在按自己的意愿行事。那些为“允许做这个做那个”而烦恼的家长和老师们,只是根据他们自己来判断而不是参考学校或家庭的规则;他摆出一副权威者而不是服从权力的人的样子,因此随意地允许违反规则,其实他的职责只不过是照料儿童的健康。为确保一切恰当的顺从和服从,必须遵守两个条件。假定了这两个条件,在老师和学生的意愿之间将很少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