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普通语言学论文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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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关于语言变化的一般原因(2)

我在上面提到语言行为和语言变化的三个方向之后,本应当立刻提出证据并用例子解释。很遗憾,我也只能笼统地讲一下。首先,在科学文献中我所知道的,能够提供资料、阐明这个普通思想的著作并不多。我也只能讲这些。其次,我很少有时间,也没有准备好扩展和以应有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观点。最后,这个观点非常普遍,涉及大量的语言事实,本身就值得发展成为理论。这个理论依托于研究各种语言中的大量事实。不能寄希望于一堂课就能解决这样的任务,或者需要一系列的课程,或者需要厚厚的多卷本专著。但为了不让我的观点成为死亡的和不被理解的观点,我举一些例子,解释三个方面的语言变化本质。当然,我的例子主要来源于我们大家熟悉的波兰语,偶尔会使用其他较为知名的语言。

F我会在论著的结尾处单独指出F,A,C,F(-C),F+A,F+A(-C)等符号的表示法。

从中心向外部、从大脑向神经末梢方向的变化、发音、发音阶段的变化是为了追求节省肌肉行为(这些肌肉调动了言语器官),节省运动神经行为及控制这些肌肉行为的运动神经行为。起初这种追求可能只是一些个体所独有。一方面,这种追求从这些个体传播到其他同时代的个体身上;另一方面,这种追求通过遗传途径,传给了以后的数代人。这时这种追求越来越强,最终形成足够大的力量,引起语言的巨大变化,即可以确认和清晰地描述的变化。在其他情况下,变化发生在整个一组的个体中,没有渐变性,比如在发音时开始出现较为容易的组合取代较为复杂组合的现象。

1)比如,需要将经常的全人类现象看作是追求节省离心行为的结果。我们熟悉的所有民族语言中都有音素r和l,在同一个词语相邻的两个音节中,两个l,尤其两个r的发音是很困难的。所以,在它们的位置上通常会出现两个不同音素的组合,r和l或者l和r:

r....r>l....r,

l....l>r....l

我可以举波兰语的例子:balwierz,mularz,magorzata...szkalbmierz……代替了barwierz,murarz,margorzata...szkarbmierz……很自然,词语barwierz中的这种r替换到l的现象也应当在那一刻出现,也就是当强烈的清晰的颤音,也就是现代音素r代替r(rz)时出现。相对于平常语言而言,我们在没有经过学校有意识教育和文学熏陶的那些人的发音中更常见到这样的替换。在波兰人、俄罗斯人中经常能够听见这样的词语:用iligator,lekrut,lektor,s'ekletar...franela……代替irygator,rekrut,rektor,s'ekretar...franela。

2)在发音上的任何简化和任何省略都属于简便、变化的范畴。而简便和变化正是追求节省发音行为的结果。在辅音群中个别辅音的消失就是这个范畴变化的最显著例子。Cisnc',pisnc',rosn,sza代替了Cisknc',pisknc',rostn,szda,obarzanek,obz,obok代替了obwarzanek,obwz,obwok。

两个音素组合弱化为集两个音素为一身的音素与所指出的过程是同源的。比如,cˇz(czs)组合在词语co,cny,zacsny中弱化为c,经过了过渡环节cso,csny,zacsny,代替了cˇso,cˇsny,zacˇsny。

Trocki,Warecki……代替了Trocˇski,Warecˇski……

F(-C)

3)我在上面提到,事实上,我所确定的语言行为和语言变化的三个方向经常相互交叉、相互妨碍或者一起追求同一个结果。这是自然的,因为听者和说者(不是聋哑人)在三个方面的行为一刻都没有停止。在每一个言语行为中,所有三类语言行为都会出现。所以,一个方向的追求可能会被另一个方向的追求麻痹,这没有什么可惊奇的。比如,追求发音简洁结果之所以体现出来,就是因为追求表现力和保持构成统一整体的个别形式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妨碍这个过程的实现。

这样,比如由于追求发音的简洁,出现了音素s和z同化现象,紧随其后的就是软音p,b,m,w,所以sp,sm,sw(sf),zb,zm,zw通过纯语音途径同化为sp,sm,sw,(sf),zb,zm,zw。但是这种追求只出现在这些情况下,也就是另一个追求,即追求在发音中保留与其他含有硬音,而不是s,z的词语和形式之间的联系没有妨碍这个过程时才能实现。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s'pi,s'pi等词语。因为这个“软化音”s可能出现在代表个别形式的现在时内。

之所以出现Wez'mie,wez'miesz形式而不是在wezm,wezm影响下形成可以预料的wezmie,wezmiesz形式,一方面是因为单数第一人称和复数第三人称的这种语音不对应;另一方面是因为其他人称的语音不对应还出现在另外一些动词中,比如nios,nios和niesie,niesiesz...wiodwiod和wiedzie,wiedziesz都以这样的方式归属于变位类型的特点。

S'piewac'...s'miech,s'miay,s'mietana,s'migus...s'wiat,s'wiadek,s'wider……因为这些词语的词头sm,sw或者很久以前就属于一个形态和意义单位(s'miech,s'wiat……),或者说,以前词头s只是与其他有意义的词根组合在一起的前置词(比如在词语spiewac',s'mietana,s'wiadek……就是如此),但是后来它与这个词根合为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所以,现在谁也感觉不到它作为前置词的作用,而且在保留前置词特点的情况下,我们现在只有前置词z(发音为s时,只有在组合中这样的发音是必需的)完全失去语音上独立的s。

正是在这些情况下,当只是保留前置词时,我们总是发出硬音z(或者s),没有被下一个辅音同化,比如,zbierac',zbieg,zmierzyc',zwitek,zwierzac'si,zwies'c'...spisac',spinac',s piaskiem……

4)我在以前列举了若干个在发音上简化和省力的例子,指出这些是追求节省发音行为的结果。在那里很难发现与中心行为,即大脑中心行为相背离的反作用力。但是这个反作用力在减少发音时,即一些音素,诸如ts,ts'(tsz,trz)……之间的停顿消失时,表现得尤为明显。

当在中心方面没有障碍,当言语的心理表现力在这方面什么也没有丢失时,停顿才会消失,两个辅音音素才能蜕变为一个音素,即ts,ts'>c,c'。这样就形成了:ckliwy来自于tskliwy,raczej来自于radszej……的情形,因为这些词语在意义上是独立的,由于与其他词语具有心理联系,它们的语音构成并不是不变的。相反,在构成与其他词语的联系方面非常明显的词语podsuwac',odsuwac',podsadzic',nadszargac',nadszed等却保留了音素之间的停顿,没有变为pocuwac',ocuwac',pocadzic',poczyc',naczargac',naczed……

同样,我们在przedjimek,zjis'cic'中感觉到个别的前缀przed,z和词语其他个别部分。与此同时,感觉词语zyskac'就是一个不可分开的整体,完全忘记了这个词语是由前置词z和动词iskac'组成的。

词语pstrzy(比如,mucha pstrzy)和pszczy(比如,ogień,uczywo pszczy si)都是来自于同一个源头。但pstrzy的第一个意义与pstry,pstrocizna的意义有准确联系,保留了自己的音素之间的停顿。与此同时,在被分出和被孤立的pstrzy si中,可以全部表现出提到的语音追求,即这个词语过渡到pszczy si。

5)如同许多语言一样,波兰语具有追求丧失词尾元音的特点。只有追求心理表现力,追求清晰的分离词语和保留固有的结尾的行为没有妨碍这一过程时,它才能完全体现出来。在这个追求存在的情形下,结尾会保持不动的状态。

结尾元音i在不定式结尾的消失:ci>c'。Byc',nies'c',chodzic',kazac'……代替了Byci,nies'ci,chodzici,kazaci。因为c'本身完全能够突出不定式。而从另一方面而言,这个元音在其他组合中完全不会重复,在心理上完全是独立的。

同样,i(y)在命令式中消失:bdzi,niesi,raczy,chwali,pomoy变为badz',nies',racz,chwal,pom。在现在时形动词dajcy,nioscy,wocy变为dajc,niosc,woc,现在时单数第二人称:<i:dajesz,nosisz,woasz代替了dajeszy,nosiszy,woaszy……

与此同时,在kos'ci,dani,dobroci,piczy变格形式中,i(y)没有变化地保留下来,因为在心理方面它是唯一的格标志。也就是只有它是具有表达力的结尾。

在孤立的ji,te,ju,nu...zas'中e的消失,取代了jie,tee,jue,nue...zas'ie,在副词比较级中prdzeje,daleje,blieje,s'mieleje...wice变为prdzej,dalej,bliej,s'mielej...wic,但是作为唯一的变格和变位结尾的语音组成部分保留了下来:morze,pole,sońce...panie,ojcze,boe,wole...daje,bierze,niesie,wlecze……

结尾o在tam,jak,tak……中消失,取代了tamo,jako,tako,但在okno,wioso,podwrko中毫无变化地保留了下来。

结尾u在副词短语do dom中消失,取代了do domu……与此同时,在w domu,w rogu,w boku,na polu,stou,lasu,miodu,wierzchu,roku,wou,ojcu,panu,polu,imieniu,synu,ptaku,roku,duchu……中必须保留u。

总之,言语器官多余的、不需要的行为消失,只保留了合理的、需要的行为。

6)融合性的词语、心理上不可分离、孤立的词语大大简化。而另一方面,经常使用的,却是那些运用了许多肌肉行为的词语。

在各种语言中表示人的词语简化。在波兰语中czowiek变为czek,俄语中cˇьvék变为cˇeaék,cˇēk,法语中on与homme,德语中的man与mann同时存在。波兰语中的mios'c'变为mos'c',wasza mos'c'变为as'c',wasza mos'c'dobrodziej变为asinddziej;俄语中的gъsudr(государь),súdъr(сударь),s(c),都是gospodar不同程度的简化。波兰语powiada变为pda,捷克语和古波兰语中的prawi变为pry,俄语中的gъvarit变为grít。

数词11—19的第二组成部分,比如波兰语的nascie来自于nadziesicie,简化指小名词,如Kasia来自于Katarzyna,Oles'来自于Aleksander,Kazia来自于Kazimira,Stas'来自于Stanisaw……现代法语中的aristo,démos代替了aristocrate,démocrate。

假使整理和分类语言材料的主要工作不妨碍这个过程的话,迄今为止所列举的语言变化的例子都与语音简化、离心方向的行为简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