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普通语言学论文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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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国际辅助语(1)

Ⅰ.我个人对这个问题所持的观点

我既不是世界语专家,也不是某一个其他辅助性国际性语言的追随者。我没有足够熟练地掌握任何一种这样的语言。确实,我懂世界语,读用世界语写的文章也没有困难,除此之外,我还懂那些将世界语作为工具而进行交际者的话。我还多多少少懂一些其他的人工语言,当然是最简单的。

在任何情况下,我既不是狂热者,也不是某种人工语言的绝对支持者。我只是公正的,但是很遗憾,还没有足够基础的评论者。

我认为有必要纠正我在《对国际辅助语言的评论》中说到的关于我学习世界语所用的时间多少这个问题。我在其中谈到,为了学习世界语,我用了两周时间,每天12小时,也就是12×14=168小时。这样一来,我等于为雷斯琴教授提供了反对我的工具,因为在我的这个观点基础上,他得出了世界语非常难的结论。同时,我的计算结果也只是瞬间的无理智和欠考虑所致,因为我当时多多少少用了一些时间学习人工世界语的所有问题,包括阅读历史方面的论著、研究略有差异的其他语言等等。当时,我学习世界语最多用了20—25小时。10小时后,我已经能够熟练地阅读和理解了。

然而,无论是世界语,还是其他这一类的语言,我都不觉得珍贵。总之,世界上没有一种语言是珍贵的,在我眼中没有一种语言拥有特权。我不认为这种或者那种语言珍贵,我认为用这种语言进行说话和学习的权利是珍贵的。我珍惜人留在自己语言中的权利,给自己学习语言的权利,珍惜全面使用自己语言的权利,在语言的基础上自由地自我觉悟和联合成群的权利。

Ⅱ.世界语思想及其体现的简短历史。《圣经》。强制接受基本语言和一个部落强制同化另一个部落。莱布尼茨与他的时代。19世纪。沃拉普克语,世界语等等。接受辅助国际语言的代表团。

世界语是不同语言载体的连接者。这种观点早已经存在。可以说,这种观点的萌芽是必然结果,人们一方面意识到多语性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意识到人类语言的统一性和人们相互之间的必要交流。

正是由于对语言统一体的忧虑才创造了一片混乱的神话。因为多语被认为是贫穷,是上帝惩罚人类的高傲和傲慢的结果。

追求语言的统一是实现对“他人之爱”的借口,也就是追求排挤他人、讥笑他人。人们以不同方式,欺负和强制手段追求消灭多语性。为了实现语言的统一性,实施了无数犯罪、排挤和消灭行为。强制使用主要的、有特权的语言,以及用另外一些部落和民族强制同化一些部落和民族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的庞大潮流之一。

由于不同宗教信仰的强制,才出现了幸运儿能够理解的联合性语言:以色列语、梵语、巴利语、阿拉伯语、希腊语、教会斯拉夫语等等。但只借助于个别社会和民族的类似的“贵族式”的语言,还不能论及“联合性”。

借助于世界语联合人类的思想是如何产生的?什么时候实现了这一思想?这一思想都有哪些形式?在未来都有什么类型?……——关于这一切在库蒂拉等写的《世界语历史》中有详细的资料。

还在17世纪,人工发明的语言就已经出现,寄希望于全面使用的尝试。但这些发明者与其说考虑语言自身的意义,倒不如说是象征性地表示抽象的概念,表示哲学的语言。

著名的哲学家莱布尼茨就是这种追求的最优秀代表。

值得注意的是,几乎与莱布尼茨同时,还有一个来自于德国萨克森的,名叫卡尔波弗罗菲里斯(Carpophorophilus)的学者(显然是笔名)提出创建人工语言的任务,也就是在结构和特点上类似于现存的、通过传统途径传递的语言。他公布了只是用拉丁语简写的语言方案,这种语言不具有“任何例外”。但由于时间不合适,他登载在杂志上的方案被埋没在图书馆里,所以,甚至库蒂拉等了解到这个方案时,已经是在《世界语历史》发表之后了,他们只能将其作为这部《历史》的补充章节。

后来不断出现的创建人工语言的尝试也遇到了同样的命运。它们没有获得成功,只能被看作是奇谈怪论,没有任何的实践意义。

19世纪是一个发明时代。这些发明代表了人类为了社会目的,在统治自然和利用能量方面取得的巨大进步。发明时代也在语言发明和语言学合成领域发挥着作用。一些有头脑之人越来越经常开始执行为全人类创造人工语言的任务。

但是,这方面所有尝试都是不成功的,一直到天主教牧师施莱尔的出现为止。他在这个领域,在体现世界语思想领域的伟大且不能忘却的功绩就在于他创建了沃拉普克语(也就是“世界语”)。这种语言鼓舞了欧美不同国家的知识分子,赢得了众多追随者,但沃拉普克语的生命很短暂。它的衰落,一部分是因为它的内在特点在很大程度上妨碍了人们掌握,另一部分是由传播者之间的纷争,以及发明者绝对正确的狂躁症所致。

沃拉普克语的衰落使世界语思想的热情冷静下来,但却没能消灭掉这种思想。这种思想过于强大,生命力过于强盛,它的存在和继续完全不取决于时间上的不走运。所以,我们处于体现和实现这一思想经常性的尝试中。

人工世界语的一些新出现的发明者行为非常草率,几乎是很快就编写出自己的“语言”。另外一些发明者成年累月都在工作,一直到将自己的作品呈现给社会评判为止。

“世界语”的发明者,柴门霍夫医生就属于后者。不仅由于语言的特点而且还因为各种有利的条件,“世界语”在沃拉普克之后取得了不俗成绩,得到了极大普及。在目前,这种世界语已经有许多追随者,在公共学校教授,拥有相对丰富的文献、大量的期刊,在不同国家有各种各样的团体。

世界语取得这样无可争议的成绩的事实,带来了实践性的效果。在它的影响下,在1900年于巴黎召开的哲学大会以及其他科学会议,果断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即社会生活不同领域的所有人们需要相互交际。与此同时还指出,教授其他语言浪费了太多的宝贵时间,而多语性使得国际间的交往变得复杂起来。因此,作出决定组建常规化的“代表团”。这个“代表团”由不同机构和团体的“代表,首先由学院和大学的代表构成”。这个“代表团”的任务,还有选择世界语的任务,主要由我在上面提到的库蒂拉和勒乌等人掌控。

曾经表示过这样的愿望,即由科学院,也就是不久前诞生于各个国家的学院联盟负责解决这个问题。但这个愿望没有实现,所以“代表团”内部于1907年10月在巴黎创建了“委员会”。下面就是这些决定的内容。

Ⅲ.解决辅助国际语言问题的不同方法

只有很少部分有独立见解的国家赞成人工语言作为不同语言载体之间相互交际的手段。很多人提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另一个方法。

比如,一些人认为,可以消除多语性,通过接受一个更加普及的、“活的”语言及通过传统途径传递的语言使世界间的交往变得容易。如果一种语言不够的话,那么可以着重分析两种或者甚至三种,也就是英语、法语和德语。

考虑到集体心理因素的存在,我们应当承认这样解决有关世界语问题的方式是无法实现的,我们不会忘记无法消除的国际性的妒嫉心和民族自豪感的存在。类似于看重英语的态度,不仅德国人、法国人不会同意,就连数量不是很多、不太闻名的民族也不会同意。正是这些为数不多且不太著名的民族,在选择两种或者三种语言的情况下,可能会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不同意类似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们还要补充经济上的竞争。正是从这个角度看,比如选择英语作为国际交流工具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相对于其他民族的图书贸易而言,更加重视英国的图书贸易。这就意味着给英籍教师们提供了进入各个国家的途径。类似的经济偏爱和藐视也体现在履行世界语和国际语作用的两种或三种语言中。

除此之外,应当注意到,这些在口语和书面语中已经广泛普及的语言缺点。它们的发音、结构……这一切对于其他民族无条件地接受都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在所有“自然”、传统上传递下来的语言中有一些“规则”和“例外”,也就是有年代上的不同层次:所谓的“例外”或者是过去的残余,或者是未来的萌芽。无论如何,在学习语言时,这些都构成了困难。

我们还不会忘记,还有这些语言特别复杂和难以理解的追求巩固世界语角色的正字法。只有德语的正字法相当简单。但是在攻克英语甚至法语正字法时,我们消耗了思维的大部分能量。

与发音不同,与正字法有关的还有大量的同音异义词,也就是发音相同但意义不同的词语。意义不同,书写也各种各样。

是否可以注意下面的法语同音异义词语:

1)ver,vert,vers,verre,

2)sang,sans,sens,sebt,cent,

3)quand,quant,

4)chaud,chaux,

5)moi,mois,

6)foi,foie,fois,

7)comte,conte,compte,

8)sou,soud,sous,

9)sur,sa,

10)mer,mère,maire,

11)mètre,matre,等等。

而这样的同音异义词语增加了学习语言和掌握语言的难度。

应当反对这样的观点。我们接受的这些普及语言并不是像现在的样子,而是简化和完善后的语言。是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已经不是纯粹的法语、德语和英语,而是经过加工的新语言,“被破坏了”的或者“被修改的”语言。所以,是“人工的”,与其他人工语言并列存在的语言。

现在,有很多人拥护已经存在的,并且广泛普及的“活”的语言。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人恢复已经“死亡的”语言,保证这些语言具有国际媒介作用的爱好者。就像中世纪的拉丁语将西欧的各个民族连接为一个团体一样(顺便说一下,不是各个民族,而只是他们中有特权的小部分。他们生活在修道院或者学校,或者办公厅的氛围里)。

还有一个小小的意见,谈论语言的“生命”或者“僵死性”,只能证明我们不理解语言本质。每一种语言对于不了解这种语言的人都是一种“死亡的”语言。了解和掌握希腊语、拉丁语、希伯莱语、梵语等语言的人,就会像对待任何所谓的“活的”语言一样,去激活这些语言。

毫无疑问,这些所谓“死亡的”语言不适合于表达最新概念和认识,在组成和结构上存在着与其他语言一样的“缺陷”和“不完美之处”,“例外”,还有不同时代和层次的残余。所以,为了使它们成为国际交流中易控制的工具,还应当将这些语言进行修改和简化,也就是用更人工化的语言替换它们。

这样,如果我们真正希望拥有世界语——各个阶层人容易掌握的语言,也就是不仅拥有大量空闲时间的命运宠儿,而且还有不停地劳动的人们容易掌握的语言,我们应当在原则上要求更加简化,建立在认可一致的形式类型基础上,没有任何“例外”的“人工”语言。

Ⅳ.社会与学者专家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语言学者—专家的追求。

理论和实践创作的不同。发明与发现。对无意识性和自发性的崇拜。科学和应用领域中的浪漫主义。

其实,根本谈不上作为一个集合整体的人类社会与辅助人工语言问题之间的关系。至今为止,各个阶层还没有提出这样的问题。只有各个参与世界和国际生活的不同阶层中的个别人才对这样的问题感兴趣。

在对待一个世界语思想和实现这个思想的这种或那种方法方面,我们在不同民族,在有独立见解和有觉悟的公众中找到了或是狂热的追随者,或是和平的追随者,或者无动于衷的人,或者最后找到了充满敌意的,至少是瞧不起和藐视的人们。这最后一类以讥讽、讽刺和嘲笑的方式敷衍这一切。很遗憾,他们忘记了,无论是用嘲笑的方法,还是置之不理的手段,都不能压制伟大的思想。

学者们对待辅助人工语言的问题相当冷漠。在数学家和自然科学家之间的学术世界中,世界语的支持者越来越多。或许是因为自然科学家能够更深刻理解实用知识和善于进行科学总结。或许,更应该感兴趣的专家—学者,即语言学者对这个问题少了一些宽容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认为所有类似的尝试都是外行人在侵入他们所租赁的语言学殿堂,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认为创建语言综合体的尝试是荒谬的。

在这种情况下,天生的保守主义和害怕新事物的思想妨碍了许多学者和非学者。他们从先辈那里没有听到类似的东西,所以,害怕不愿见到的后果出现。

我认为,语言学者对非语言学者的要求,他们对人工语言的所有鄙视,都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些语言是牧师、医生、商人和军官创造的,没有任何基础,简直就是可笑的东西。无论在其他领域是何样情形,但在发明领域,划分所有人为内行或者专家和外行的做法既不能在逻辑上,也不能在历史上得到证明。有时,一个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可以在直觉上产生创作的想法,可以在身后留下许多连续数年兢兢业业研究这个科目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