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各个小部落奉他为大单于时,就已经要送美女过来,是他借口浑氏部落未攻下,一切言之过早暂时谢绝了。接收美女是必需的,因为这可以安定人心,如果连这个部落送来的美女都不要,这说明狂单于根本没把他们当同盟,小部落也不会安心。美女,也是一种契约。
罗罗他们果然说对了。
原本抱着的万分之一的希望成泡影,依依叹了口气:“知道了!”却也不太难过。
狂单于拔出身上佩带了十多年的佩刀,这刀弯如弦月,亲自为依依佩在腰上:“这是我从刚练习骑射时就佩在身上的,像我的好伙伴一样陪了我这么多年,送你。”
依依摸着刀,沉甸甸的,像她的心。
“也阔些台。”依依突然拉下狂单于的脖颈,在他的唇上深深地一吻,狂单于一窒,紧紧抱住她,与她唇舌相交,一种鸷狂的气息覆盖了依依,侵入了她的口鼻,羞坏了马儿,马儿走出了行列,身边大队伍不绝地自二人身旁经过,不时投来善意与了然的目光,依依不由害羞,欲推开狂单于,狂单于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挣扎,大手一挥,斗篷像飞翼一样飞起,落在二人身上,遮住了旁人的目光,遮起一方属于他们的空间。
几日后,各地人马陆续在原先约好的草原上汇合,狂单于率众而去。依依在马上默默远送,将离,她只剩下一句话:“也阔些台,你要平安归来”。
托达跟着狂单于走了,依依不想让狂单于身边少一个得力助手,匈如人的生命是在战争中,没有战打,托达估计也是寝食难安的。
罗罗看着依依:“单于也走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下来想想到底谁是你最想嫁的人。”
依依弯起嘴,看着罗罗,想起一个忽视了很久的问题:“按道理,你们也不小了,为什么还不结婚?”
罗罗鄙夷地看着她:“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按我们那儿的习俗,二十四才能结婚呢,我急什么,再过五六年才想这个问题绰绰有余。”
依依看着罗罗很久,笑了,罗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退后一步,戒慎地问:“干什么?这样瞧着我,怪吓人的。你不要打我主意,我没钱没姿色没魅力!”当时与紫衣刚穿到这个时空,还没从穿越带来的震憾中恢复过来,就出现了一个看似纯洁的男装小萝莉,对着她笑,说她有姿色有魅力,从此她就沦为了一个青楼妓女,夜夜为拉客伤脑筋。
依依潇洒地打开一柄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折扇,晃了两下,慢悠悠地说:“放心,没算计你,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要为嫁人伤脑筋?老娘我也不干了!咱们回杭州去!”
“啊?那皇帝和狂单于怎么办?人家一个等你回京,一个征战还念着你,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史克良站在男人的角度,苦口婆心地劝依依,依依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属这个世界,无所谓,不负责,而依依却要为这个时空的其他男人想想,看那个狂单于对依依的情深义重,想着皇帝对依依的占有欲,他可不认为依依能潇洒地过独身日子。
“我今年十五,按从前紫衣的话,我的生理还不成熟,等两年吧。”依依闲闲地坐下来,咬着一根草茎,青草的大地气息深深地吸入肺里,吞进胃中,没有恼人的选择题,没有人紧迫盯人的男人,世界多么纯净!
紫衣盯着依依,想了很久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是鸡飞蛋打,两头空?好可怜!”
“找打!”
依依一行人在游遍了天昊各大名川后,果然真回了杭州,此时已经一年多过去。
一年时间,可以让世间天翻地覆,可以导致一个国家覆灭,也可以让一个新的国家诞生,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可以让无知少女成熟不少,当然……不包括依依。
在杭州一家茶馆内,来了一个外乡人,戴着金顶风雨笠,服饰华贵,压得低低的直盖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面目,正听着几个人在闲聊。
“你说你那个侄媳妇死得冤?怎么回事,当初为这事不是搞得连她娘家人都跑出来喊冤也无济于事,都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别提了,都是那个乾闼门这个狗屁组织惹的祸,那日侄儿家中祖传的宝物不见了,有别人的建议下找乾闼门的法师来看,法师说是侄媳妇是勾引他人偷了宝贝,侄媳妇说没有,法师做法,扶乩的结果是确有此事,侄媳就被浸猪笼了,亲家来叫屈,可是谁信啊?当时我也不信,无奈没人听我的,现在朝廷一举灭了仙一门,官府开始追查旧案,一查这个仙一门下的乾闼门才知道,当初这样的冤案太多了!只要给乾闼门钱,让他们说什么都可以!”中年男子气愤地一拍桌子,想起当年的冤事,犹自惨伤。
旁边友人道:“是那小偷给了乾闼门钱?”
中年男子道:“谁那么傻?人没抓到你,你花钱去找事?这是当初一个花花公子看上我侄媳,强之不从,做出此计,如今真相大白,我那侄儿如今也疯了,这个乾闼门害人不浅!听说杭州城内还有不少此类的事,其他各市也有所闻,要不是皇上英明,这些狗强盗不知还要做多少下地狱的事!”
“听说此事是当今圣上亲自下旨,亲力查办的,好像冷捕头与段捕头都参与了此事。当时文到州府,有一个知县还不当回事,传到上头,批下来,所有敢怠慢忽视之人全都从重处理,为此事杀头的可不在少数。说来——”一个友人官府中师爷打扮,捻着山羊须道,说到此处,突然把声音低了下来,靠近二人道:“我说的你们可别说出去。”
“你这个迂夫子,我们还信不过,快说!”二人好奇心起,催道。
师爷四下瞧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低声道:“听说皇上如今性格大变,从前很软弱,一年前礼过一两个月的佛,据说就得了佛旨,突然性情大变,对程丞相一伙毫不手软,听说程丞相本来是想把女儿送进宫,皇上突然不顾程相老脸,把那程小姐指给了一个没啥前途的文官,把程丞相气了个半死。现在丞相的位置也快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