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正在这时又有人在旁边道:“女大不由娘啊,我们亲生的哥哥都没这等待遇!”
再次狂喜地抬起头来,柳絮风柳成浪二人随之落下来,潇洒地落在二人面前,依依疑在梦中,半晌才反应过来,望着疲惫的二位哥哥,又是一头扎进二人怀中:“我以为……我以为你们生气了!你们都没有来找我,我……我老是这样胡闹,这回又惹出这样的事来,我以为大家一定很生气……”
柳絮风与柳成浪温柔地看着自家小妹,她没有瘦,气色也很好,看来单于对她确实很小心呵护,对狂单于的恶感消了些,拍着她道:“你向来淘气,要是你安安静静地呆着,我倒要怀疑是不是生病了?没事,刚好托你的福,大哥二哥才能脱开那一堆公务出来玩玩,不然迟早像你一样离家出走!”
依依无语地感受着兄长们的关心与爱护,从小到大,有她欺负他们的,没有他们恶言相向的,现在为了她,更是千里迢迢来寻妹,抬起头,发现三人都是一脸风尘,只是凌大哥想来轻功高的缘故,衣上依旧白得亮眼,几乎没有尘土,道:“你们来多久了?”
“刚来,刚一进来便看见你在死命擦鞋底。”柳絮风笑道。
依依手忙脚乱地倒水给三人喝,满腔烦恼一扫而空,笑眯眯地道:“你们是来接我回去呢,还是来参加我的婚礼?”
柳成浪道:“我们远道而来,当然是来看妹夫的,你那个高大英伟的妹夫呢?不会是到别的女人床上睡了吧?”
依依不声不响地递给他一杯水,再为凌大哥与大哥一人递上一大杯:“先喝水。”自己也喝了。
柳成浪一路远来,早就渴了,一饮而尽,却猛地吐出来,指着依依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依依笑嘻嘻地说:“没喝够?没有水了,凌大哥,大哥,还不你们的水喝了,看二哥,想抢你们的水喝呢。”
凌霄鹤面不改色,把水喝尽,依依倒是不曾捉弄过他,除了想偷看他洗澡外,柳如风这次好容易依依没惹她,哪敢说什么,立刻将水喝了个底朝天,柳成浪欲哭无泪,那水像火一样直烧到胃里,胃里一阵火辣辣:“这是什么毒?”再也忍不住,上窜下跳,滚打摸爬,把猴子的本事学了个十足。
这不是毒,不过是辣椒水罢了。加了“少量”辣椒粉。依依来到匈如,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灌辣椒水。没有冷水,多嘴的柳成浪多么希望这张嘴不长在他身上。
凌霄鹤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簪,递给依依道:“这是皇帝托我给你的。”
依依接过来一看,那晚畅雅园中,潜龙深深吻了她,后来簪子便不见了,却被他拿去,仔细一看,却又不像,她那只簪子只是上等好玉简单琢成一支花苞的开状,这支簪子却是一支开放的花,仔细看是看不出来了,原来潜龙将那支簪子交给内造处,命人凭那支簪子的样子再打一支,将簪花开放,依依红了脸,她自然明白开花是什么意思,这个老色龙!
凌霄鹤看她的神情娇羞无那,分处美丽,心中叹了口气,罢罢罢,只要她开心就好!
次日依依一切照常,只是不让人到她房间,说是前两天见鬼了,贴了符,三日内生人不得入内,晚上便在卧室旁的小间休息,单于正忙于与天昊的战事,几天有时都见不到人影,哪知道这段公案,匈如人又很忌讳这个,果真没人进她房间,让劳累了一个多月的三大武功高手好好休息了三天,这天夜里,依依照旧屏退了众人,来到房内,经过三天的休养生息,三人都已经恢复,就在这天夜里,依依与三人密谈到天亮,接下来几天,依依突然特别喜欢睡觉,白天总是到了大中午还不醒,谁敢叫她,她就对谁发飚,于是所有奴隶没一个敢上前惹这位大小姐的。
然而,这一日依依睡到傍晚还不醒,贴身侍女爱茵发觉不对,不顾大家的阻止上前敲门:“依阿可拉小姐,依阿可拉小姐!”里面寂无人声,细细听,里面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众人这才惊慌起来,联想到这两日小姐行动古怪,不敢再犹豫,叫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来撞门,等到门一撞开,所有人都呆了,爱茵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房内一个人也没有,屋顶上却有一个大洞,在场所有人都呆了,依阿可拉小姐是单于的命根子,她失踪了,他们,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只有死的分!一个侍卫心细,在屋内翻查了一遍,只见桌上赫然放着一封信:“也阔些台亲收”,大家略松了口气,把爱茵叫醒,连同几个贴身的侍女一起给单于送信。
“也阔些台,你的草原能容下很多鸟儿,却容不下我的人,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回国了,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我会告诉你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找到好阏氏,我相信一个正直豪爽的人会有一个好妻子。对了,不要为难我的侍者,他们不知情,要是你伤了他们,我就再也不想见到你!”信上压着她常戴的一只金草虫头,权为留念。
“依阿可拉!”狂单于仰天长哮,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咆哮声久久不消,闻者无不凄然,在某个地方,依依听到了这个声音,哭着想冲出去,凌霄鹤紧紧拉住她,柳絮风与柳成浪对视一眼,知道小妹怕是对这位单于动了心了,凌霄鹤轻轻喟叹道:“依依,你现在出去,还走得了吗?两国的战事因你而起,你还要出去,闹得还不够吗?”
凌霄鹤从不对依依有过半句重话,这次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依依不由得一痛,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想到大局,柳两兄弟担心地看着她,怕她受不了责备,却见她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在眼泪一颗颗顺着脸颊流下来,却再没半分话语,那一声声咆哮如魔音穿耳般持续地磨着她的神精,她的脸阵阵苍白,却再无任性之举。
狂单于嘶吼过后冷静下来,派出得力人马闭城搜索,又派出狼獒与骑兵城外急追,可是把整个城市翻了个个儿,骑兵追出几百里,直追到郢丰,却没有追到人,依阿可拉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寻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