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消失了,心受伤了,可是边强的战事还是要继续,狂单于强压下痛失爱人的狂怒投入了新的战役。
一只信鸽飞进了潜龙的山海关临时行宫,潜龙一得知依依已经脱离狂单于的控制,冷笑一声道:“很好,狂单于,咱们新帐旧帐一并算!来人,传武义将军!”
“那支匈如的部队你查清了吗?”
“是!已经查清!”
“很好,今夜就急行军,务必在七日内追到这支部队,人手携磨麻药一包,照计划行事!”
“得令!”
武义大将麾下的右副将率军五万,当夜就向大漠行去,挥兵直下匈如的渥克里,这是匈如距离与天昊最近的营区,匈如本无定居之所,来无影去无踪,天昊早为此做了大量工作,找到了匈如一支前锋大军的扎营之所,趁着天黑在匈如兵饮用的水中下了麻药,次日大部分匈如兵饮用了水后全被麻翻,少数未饮水的士兵如何抵挡得住天昊大军,也束手就擒。这一仗竟是兵不血刃,轻轻松松地就得了军功。
这边玉门关外三十五里处,按照探子传回来的路线连日挖坑设伏,在单于的前锋部队到达这儿时,突然万箭齐发,同时脚下一翻,一个巨大的滚板在沙下翻了个儿,沙下钻出无数天昊士兵,把掉入陷坑的人马顷刻间绑的绑,杀的杀,这支前锋就此覆灭。
单于所在部队尚未赶到,闻信原地驻扎,重新布署,人人变色,没想到天昊如此奸滑,尚未正式交战就损失了两支人马,单于却面不改色,镇定如常,只怪他们自己太大意。然而这夜却发生了一件事,让单于陷于危难,让他与依依永远失之交臂。
单于的身边有一名低级卫兵,原是浑氏部落中人,单于攻破浑氏时见他力大无穷,心生爱才之意,就留他在身边任护卫,在匈如的战争中,被掳为俘,当对方的士兵是件很正常的事,谁想到此人竟包藏祸心,这晚单于心思依依,又兼战事不利,难免多喝了几杯,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喝道:“干什么!”
帘一掀,几个人走进来,为首是对狂单于不满已久的族中将领错木,手持沾满鲜血的弯刀,狂单于一惊,直觉地去握身边的佩刀,却摸了个空,不知时候那佩刀竟已不见,站起身来喝道:“错木,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大单于,你领导不利,又为了女人与天昊起祸,我们不能再让你呆在这里了!”错木阴邪的目光像一道催命符,手上利刃沾染的血迹急欲再噬上狂单于的鲜血。
狂单于也不叫,外面的守卫看来已经被杀,叫也没用:“你想杀我?”
“不错,我多谢你为我打下了匈如,现在你该去死了,死人才不会妨碍我的事。”错木是狂单于的近支,能力绰越,人人皆知,狂单于一死,他可顺理成章的即位了,看来预谋此事不是一天两天。
狂单于丝毫不惧道:“你以为你奈何得了我?”
“哈哈哈!谁不知道狂单于力可敌牛,不过你不看看你提得起这张案吗?”那张案是寻常榆木制成,提起它简直是小儿科,狂单于冷哼了一声,伸手便举,突然面色一变,手上加劲,那榆木案却丝毫不动,“英勇无比的也阔些如也有今天!”
“错木,你在我的酒中下了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还是问你的护卫吧!”错木身后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仇恨的眼光直视狂单于,狂单于愕然道:“是你?”“不错,正是我!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为什么,我待你不薄!”“你把我们浑氏的土地让那些低贱的部落去共享,让他们的牛羊糟蹋着我们的草原!”“那本来就是共享的!是你们浑氏单于侵吞了土地!你们让别的部落的牲畜冬天没有草吃,快要饿死了!”“那是他们低贱!他们本来就像草原鼠一样不值钱!不过我不想说那么多了,你受死吧!”
错木狂笑着让开身子,让那浑氏奸细自己去解决问题,他在一旁抱着双手看好戏,狂单于此刻力气半分也使不上来,眼见大刀将至,极力闪过,却无力还击,情况凶险万分,躲得过大刀,躲不过后招,“唔!”一声闷呼,狂单于捂着右胸,血从指缝汩汩而下,湿了衣襟。
“狂单于,看在你为我打下了江山,我让你死个痛快!”错木不再等待,弯刀高高地举起,直剌狂单于的左胸,狂单于看着那刀向自己猛扑,面无惧色,就在刀的寒光就要扑进狂单于的胸口,“铛!”一声洪亮的响声传来,错木手中的弯刀成了两截断刃。
从帐外进来四个人,依依跑到狂单于的身边,见他右胸深可见骨,不由得揪心疼痛,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下,凌霄鹤上前仔细察看道:“没事,未伤及内脏,只是外伤。”
那边柳家兄弟一手一个将叛乱二人轻松擒下,凌霄鹤为狂单于上了药,看了依依一眼便出去了,帐内只留依依与狂单于二人。
狂单于直到此刻方开口哑声道:“为什么走?”
依依不语。
凌霄鹤在帐外看着柳家兄弟将叛乱之人扔给单于忠心的部将,让他们自行处置其他参与叛乱之人,眼前一团纷纷乱,心中却更烦乱,黯然看着紧闭的帐门,轻轻摇摇头,微微喟叹:狂单于,枉你一介君王,竟看不透么,依依便是舍身岩的佛光,绚丽万方,见者欲亲,然而靠近才知道,她,是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子,退后一步可与她长伴左右,前进一步,便是粉身碎骨,单于,你已经粉身碎骨了。他——凌霄鹤修炼的无欲神功的心法,抑情抑性,本不会再动情,见到她,却也失了本心,从好奇到爱慕,只是,他只要她快乐,不想强制她在身边而已,博来依依全心信任,视为兄友,其中苦,与谁道。
帐内狂单于恨视依依良久,依依愧疚地低下头,狂单于突然狂乱地抓住依依,且爱且恨道:“我对你不够好?我的地位还配不上你?为什么走?走得这么干净!”
依依忙按下他,欲松开他的锢禁:“小心伤口裂开。”狂单于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放开,伤口在激烈的动作下,又缓缓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