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桑梓赶紧低下头否认,对这样一个全然相信她的人撒谎,她还真的感到不自在呢!
“你的腿有感觉,这么说,你的腿应该可以走路的!”再次抬起头,云桑梓的嘴角噙着一个甜甜的笑容,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东方落不禁为之一怔。
“不能走路,这是我的惩罚。”东方落垂下头,喏诺地说道。
这是他当年懦弱的惩罚,是他逃避的惩罚。
看见东方落垂头丧气的样子,云桑梓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东方落的腿残不是因为他真的腿残,而是因为他内心的愧疚,是对自己的真没,就像他多年以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只吃一顿饭一样。
“落,我推你出去走走怎么样?”云桑梓自知要解开东方落的心结并非一天两天之事,要想解开他的心结,必须一步一步来。进食,出门,然后,才是尝试着站起来。
“不要出去。”东方落摇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桑梓,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猫。
“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好漂亮!我们去凉亭里赏花吧!”云桑梓放低声音,柔柔地说道。
看到东方落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想放弃,可是,却又想做最后的尝试。
荷花?
东方落眼睛微微眯起,以前,不是有个人,也爱极了荷花么?
看着云桑梓期盼的眼神,东方落的心开始渐渐动摇!
“好!”东方落终于还是敌不过云桑梓的期盼,还是点头说好。
云桑梓开心地笑着,眼睛弯弯的,眸光闪烁。
荷花,的确开得很漂亮。
如明珠的荷塘上面,放眼望去是墨绿的圆叶。叶子亭亭而立,躲藏在层层的叶子中间的是,娇嫩的白花,粉嫩的粉色花朵。含苞待放的有,正努力绽放的也有。
微风袭来,送来缕缕清香,荷花的淡香中夹杂着荷叶的清香,让人头脑为之清醒。
“落,荷花如此之美,你为何长年住在这里,却不来瞧它一眼呢?”云桑梓眼神落在荷塘的那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何不给它一个绽放美丽的机会呢?等到它凋谢了,再来惋惜么?或许,就算你惋惜,它也不需要了。它要的,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品尝莲蓬与莲藕的味道。可是,你却不赏花,亦不尝莲蓬与藕。”
东方落盯着开得正欢的荷花,看着云桑梓的眼神忽然开始慢慢变化,眼神不再飘忽不定,不再飘渺难以琢磨。
他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澈如水。
或许,真的是时侯品尝莲蓬与莲藕的滋味了吧?
逍遥王府。
文雅狠狠地盯着东方毅,身子却瑟瑟发抖,心里,究竟还是畏惧着他的。
“王爷,小姐到底去哪里了?”很有气魄的一声吼叫,可是,话毕,文雅却缩着身子,躲到离东方毅最远的一个角落。
东方毅气恼地盯着文雅,冷冷地问道:“你等我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还有,云桑梓不再是你家小姐,而是本王的妃子,你得叫她一声王妃才对!”
想到云桑梓和东方落那副亲热的模样,他就一肚子火气。
他很生气,气得想要将云桑梓抓起来狠狠地暴打一顿。
怎么说,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逍遥王府的妃子,居然与别的男人那么亲热。
更不敢承认的是,他居然会想念那个女人,那个将他的尊严踩到脚底,却对其他男人温柔浅笑的女人。
想着她在洞房花烛夜勇敢对他提要求,想她每次指着他时侯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却强忍着的表情,想念着她每次将他气得无话可说。她的大胆,她的勇气,都是他未曾在别的女子身上看到过的。
更让他无法忘怀的,她是第一个无视他的女人,不在乎现在的他权倾朝野,不在乎他俊美无铸的外表。
“王爷,王妃到底去哪里了?”文雅见东方毅的脸色黑得吓人,原本想拔腿便跑,可是,因为担心小姐的下落不得不鼓足勇气问道。
“你马上给我消失!”东方落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文雅,似乎想将她暴打一顿的模样。
文雅全身吓得发软,终于不敢再次询问,只得离开大厅,另寻他法。
而东方毅,则是咬着牙齿,回想着他看到的那一幕。
愤怒,除了愤怒,他没有别的感觉,他真的好想将云桑梓抓回来。
忽然,云桑梓的脸再次浮现再他的眼前。
左眼处的那块胎记,似乎愈加眼熟。
终于,他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云桑梓就觉得刺眼,原来是因为……
“来福,请九王爷在翡翠阁柳姑娘那里一聚!”东方毅对站在一旁的来福吩咐到。
会是他猜想的那样么?
那个人,那么着急地打探云桑梓的身份,真的是他找寻了好久的那个人么?
荷花开的谢了,淡黄色的花蕊包裹着绿色的小莲蓬,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却绽开了。
荷花依旧,荷香依旧。
半个月的时间,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云桑梓静静地坐在凉亭里,眼神落在不远处扶着凉亭栏杆练习走路的东方落。
她终究还是成功了。
东方落终究愿意敞开心扉,愿意重新尝试。
那一天,首次带东方落出来赏花。
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东方落忽然想开了,他愿意每天按时进餐,因为她的“粗鲁”而毁坏的房间,他也愿意离开;甚至,还主动要求,尝试着走路。
想到第一天他的尝试,双腿僵硬的他,咬着牙齿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挪着。不到一会儿,他的头顶就满头大汗。没有支撑多久,他就重重地跌倒再地。
她担忧地上前,伸出手来扶他,却遭到了他坚决的拒绝,因为他要靠自己站起来,重新走路。
于是,每天,就看着他跌倒,站起,再跌倒,又重新站起。
如此往复,时间长了,他居然可以在栏杆的支撑下,不再摔跤,而是完整的走路,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