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爱情开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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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情感洁癖的女老板

崔西在福州温泉公园的名店街摇下车窗向我打招呼时,我吓了一跳,怎么又换车了?坐在她身旁,禁不住问:“你是不是对车上瘾了?”她笑了,也许吧,因为对男人“戒瘾”了,总要有所爱好吧!

说到男人,34岁的她突显有些黯然。她拥有自己的公司,生意场如鱼得水,但爱情线一直不顺。女老板也有奢侈的苦恼,比如怕胖比如怕男人的感情。她刚刚从郊外的别墅过来,她买的别墅是不住人的,偶尔她要过去看看的只是自己种的向日葵、玫瑰、熏衣草和矮秆的迷你香蕉。孤身玉女住在那里,她会觉得冷,好像在月亮里。她知道,月亮只可以远远地赏,所以她一直常住在市中心的一栋高尚住宅区里,“人气比较旺”,6楼的风景,有恰到好处的动与静。

上班有专职司机,但是业余生活里,她喜欢自己开车。为什么换车?难道又告别了一段感情?原来那款有“圆圆的大眼睛、腼腆小酒窝以及突破传统的绚丽色彩”的POLO呢?换回来的居然是宝马?难道不做女人了?其实事业有成的崔西,一向有小女子的情怀,也曾希望有人为他开奔驰,不是有句老话说“坐奔驰开宝马”吗?可是“我喜欢自己驾驭的感觉”。她腾出一只手整理耳际的散发,并不愁怨,也许她婉约的里头有种强人的骨气,只是从她握方向盘的姿势里偶露峥嵘。她经常喜欢笑而不答,这一刻无声的停顿,一种妩媚至惑的微笑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有半分钟。

她不想再提及上任男友,那个比自己小8岁的男生。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内心的挣扎:“要不要试试?他单纯,干净,一尘不染。”而我,一个旁观的朋友,当时给她的实话是“不看好”,她的理智也告诉她这是一种赌博。但是,想不到的是,这段姐弟恋只维持了不到一年。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中产女人都是“姐弟恋”的女主角?难道这也是宿命?

崔西拉了拉阿玛尼的衣领,突然侧头撒娇地问我,“要不你陪我去打壁球?”我是她“蓝颜知己”,似乎也义不容辞。在五四路的“外酒”停车,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介绍说,这是一项快节奏运动,运动量大,对心肺功能以及血液的携氧功能都有很好的促进作用。更重要的是,简单,有DIY的感觉,甚至只要一个人打,很富足的孤独运动。价格也不贵,每小时不到百元(限4人),包括租球鞋和拍,并免费教授技术和规则。据她说,19世纪初在伦敦的老城中心,有一个“舰队监狱”,专门关押欠债人和触犯刑律、教规的贵族,他们自然不能去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如何打发枯燥乏味的囚禁时光呢?他们用类似拍子的器具对墙击打小球自娱自乐,这可说是最早的壁球雏形。一向强调贵族血统的她,又把这项运动扯上了一个高贵的历史渊源。想当初,她爱上那个“小弟”,居然也是因为他有一头浓黑的贵族卷发!

公正地说,她是个对感情“政审”过分严苛的女人。初恋,也是大器晚成,25岁大学毕业后一年才被动地接受一个“干干净净男孩”的追求,因为同是做外贸生意,而且是她的铁杆客户,经过一年三个月的考察考验甚至是考查,才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爱。可是,做了恋人后,彼此更感性地了解对方,结果,崔西对他就失去了“感觉”,理由在外人看来非常可笑:“他居然没有一天换一双袜子的习惯!”

就这样,一段初恋不了了之。她的第三任男友是我介绍的,与她旗鼓相当,都是福州的中产,而且还真是出身高贵,高干子弟,他父母是随军南下干部,是文官。而他们第三次约会,崔西就提前告知对方,要带着他到福州东街口的献血车上去“捐血”,理由冠冕堂皇:“我喜欢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我不一定要你的玫瑰,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陪你去献血。”如此崇高、深明大义的奇女子,更吸引了那个“贵族”,他父母更是极力鼓励他不要错过这样的好女人。那是一个微风云淡的下午,喝过下午茶后,就结伴到了那辆献血车前,登记,然后验血……

当医生告知他们,他不适宜献血后,崔西比谁都焦急地脱口而出:“为什么?有艾滋病?”虽然后面的三个字明显小声了,但是,让人听了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医生倒是笑了:“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有点贫血,不宜献血!”

后来,他们的约会越来越少,那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一次,遇到我那个朋友,他很关心地问我有关崔西的种种,他叹息道:“她对我没有感觉,是我知趣而返的。不过,她是个优秀的女孩,谈恋爱还不忘做公益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献血一事。我心里不免暗笑,崔西带他去献血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验血”,只不过找了个漂亮的理由而已。她有洁癖,比如一回家,第一件事情是脱外衣外裤,全换上家居服,这样心里才踏实;对男人的要求也是精益求精,绝对要干净的,特别是要与她恋爱,必须是没有“爱情前科”,父母健康,出身高贵,更具体的就是验血,看有没有艾滋病等性病,这才可以进一步牵手。

就这样,pass了一个个青年才俊,很多人误会了她,以为她心高气傲、高不可攀、冷美人。但是,我了解她,她是恐惧爱情,是缺乏安全感,是对男人没有信心。所谓荣华富贵,崔西真的都有了,应该知足了,但是爱情这条线,她走得心力竭尽。在福建煤矿疗养院心理治疗中心接受我的朋友心理医生林芳的问诊后,更确认了崔西的一个心理障碍,那就是“情感洁癖”,也是“强迫症”的一种。

原来,她在商海生涯里,见识过太多的男人,有不少男性竞争对手,内心龌龊,狡猾、奸诈,甚至无“恶”不丈夫……加上自己敏感个性,崔西就这样渐渐对所谓“成功男人”或“成熟男人”有种莫名的恐惧与警惕,总觉得他们不干净、脏、满腹坏主意、男盗女娼!特别是创业初期,有几分姿色的她,要小心保护自己,在男人圈里立足,必须与各色男人周旋、应酬。在她看来,江湖险恶,而“男人就是江湖”,生意场是个男性大世界,她不能不与男人正面交锋。她有许多“历险”记忆。特别是有一次,在酒席上,有个重要客户提出要和她喝“交杯酒”,她尽量客气地配合,可是就在她嘴唇触碰酒杯的当儿,那个男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像表演魔术一般从她的背后扯下她红色的胸罩,然后扬着它放肆地笑。更让她不能容忍的是,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跟着欢呼,她无地自容,愤怒至极,挥手给那男人一记耳光,然后夺门而去……自然,那单大生意没有做成,她损失巨大。更重要的是内心对男人的警惕变成一块乌云,透过那云层,她看到的男人,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熟男人”,都特别下流、不洁净。她也知道这是一种偏差的认识,是偏执心理,但是只要与自己年龄大的男人谈情说爱,就会莫名紧张与警备,最后干脆远离这样的男人族群,而只喜欢“小弟”男人,因为相对更“干净”,不受污染!

崔西的这些隐秘记忆,被心理医生挖掘出来,自有其心理学意义的考量,也许更有利于打开崔西的心头郁结,从而让她有更自在的心去爱、去感受男人的好。她还在进一步治疗中,一切正往光明的方向发展,当我看到她不再喜欢一个人打壁球时,我相信她心里爱情之光一定亮堂了。是的,洗净了心房,吹开尘埃,春天才会真正在她心里住下,并且开成一朵带露的花,是玫瑰还是兰花,都好。最重要的是,她在握住男人伸过来友善的手的时候,她第一感觉不再是片刻犹豫,而是由衷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