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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霹雳火秦明

秦明是第三十八个出场的梁山好汉,时任青州兵马统制,相当于现在的军分区司令员。这样的级别其他梁山好汉可比肩的着实不多,关胜(蒲东巡检)及杨志(殿帅府制使)这般将门虎子和名门之后也不及秦明。秦明是梁山三十三位公务员出身的好汉中官位最高的干部之一,梁山老大宋江押司出身(连级或排级)跟秦明的军分区司令员相比,何止天壤之别。至于其他梁山大将,如武松的都头身份(营级)、鲁智深的提辖身份(连级)和林冲的禁军教头身份(副团级)也根本不能与秦明相提并论。

秦明上梁山颇有些戏剧性,他本来是带兵清剿清风山黑帮的,结果反被清风山黑帮拉下了水。头天上午领兵捉拿宋江,第二天上午便成了宋江的跟班。这秦明的变化可够快的,难怪他号称“霹雳火”。从政府高官到加入黑社会,秦明的身份转变仅用了一天一夜,这恐怕是梁山好汉中思想转变最快的一人。好个秦明,又创下了梁山一项纪录。从宋朝政府高官到落草为寇,巨大的反差考验着秦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恐怕一时也适应不了。若不是宋江及时把花荣的妹子许配给他,秦明的转变未必会这么快,这么彻底。这就是婚姻的力量,或说是女人的力量。青州这边妻儿老小尸骨未寒,秦明这家伙又在清风山洞房花烛了,这秦明可真够冷血的!

分析秦明攻打清风山失败的原因,主要有三点,第一清风山有武艺一流的花荣和策划一流的宋江加入,实力今非昔比;第二秦明低估了对手实力,犯了轻敌大忌,那么大一个军分区司令员仅带了五百人行动;第三秦明的徒弟镇三山黄信太饭桶没有有效配合秦明的军事行动。与其说秦明栽在了清风山黑帮手里,不如说栽在了宋江手里。收服秦明完全是宋江一手策划,宋江高超的领导才能第一次得到充分展现。宋江的清风寨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收拢了两大主将,一个是小李广花荣;另一个就是霹雳火秦明。

亡妻丧子、丢官罢职和落草为寇,对于一个三十来岁事业蒸蒸日上的优秀青年干部来说,现实跟他开了一个巨大而残酷的玩笑。初上梁山,秦明可能消沉过。宋江江州遇险,梁山倾巢出动搭救宋江。连晁盖都出马了,长长一大串好汉名单中竟没有秦明的影子。可以推断,此时秦明在思想上可能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毕竟人家的大好前程和老婆孩子都毁在了宋江手里。秦明到底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没有一直消沉下去。很快便以新的姿态融入梁山生活,并开始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祝家庄、高唐州、大名府、曾头市、华州、青州……招安前宋江一系列对外攻坚战秦明悉数参加,并时常斩敌立功。

梁山好汉排座次,秦明排名第七。位置仅次于宋、卢、吴、公孙、关和林六大董事,位列马军五虎大将第三位。排在关胜和林冲之后,呼延灼和董平之前。关胜是三国名人关羽的后代,出身无比尊贵,这一点秦明比不了;林冲是梁山三朝元老,资格相当老。这一点秦明也比不了,所以秦明只能排在这二位之后。至于宋朝开国名将之后呼延灼和梁山第一前锋董平董一撞,因其上梁山比秦明晚许多,所以秦明排在他们之前理所当然。

有不少声音议论秦明排三十六天罡第七,位置有些靠前,可能是宋江有意照顾秦明。毕竟为拉拢秦明入伙,宋江设计连累了秦明全家老小,安排秦明五虎大将第三的位置,其实是在还那笔感情债。笔者以为这种说法有些片面,扈三娘也被梁山灭了门,怎么没见宋江对扈三娘照顾?宋江给扈三娘寻了个矮小粗俗的色狼老公,这算照顾?秦明的梁山排名完全是自己拼来的,三打祝家庄、攻打高唐州、两打大名府、血洗曾头市、攻打华州青州……宋江领导的一系列攻坚战秦明全部参加;二十回合杀郑州都监陈翥,四五十回合战平双鞭呼延灼,二十回合打败百胜将韩滔……秦明的功夫不是吹出来的。有这样的资本,能说秦明的高排位是照顾?宋江在梁山是照顾了不少人(比如弟弟宋清和跟班的戴宗),但不包括秦明。

秦明为人实诚,心思比较简单。不像其他排名靠前的那些好汉们工于心计,明争暗斗。秦明属于宋江一派,在招安问题上却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招安,不过也没有反对。招安还是对抗,秦明始终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反正高官曾经也做过,再怎么招安官职也不会大过原来的兵马统制。梁山派系斗争形势严峻,秦明也没有过多卷入其中。只一门心思打仗,冲锋陷阵并挥棒杀敌。他经常分在宋江一路出征,偶尔分在卢俊义麾下,也能做到一团和气。这就是秦明,一个实实在在,不会耍小心眼的好汉。

对待敌人,秦明又是另一副面孔,即心黑手狠。高唐州一战,一棒削去温文宝半个天灵盖;幽州一战,一棒将李金吾连盔透顶打得粉碎。

在征方腊作战接近尾声的时候,清溪县战役打响,秦明单挑方腊侄子方杰。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此时杜微用一把飞刀干扰了秦明的注意力,被方杰一方天画戟扫下马去。可叹秦明英雄一世,即将见到胜利曙光时竟死于小人暗器之手。我们注意到善使弓箭的花荣就在旁边,杜微的飞刀无论如何不会快过花荣的弓箭。当时花荣完全有能力放箭阻止,或是以牙还牙射死杜微或方杰。事实上是花荣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任何反应。这极不符合花荣的一贯作风,况且场上打仗的是自己妹子的丈夫,自己的妹夫。花荣这时候怎么连一点亲情都不顾及?秦明战死,花荣的表现更可疑,一不哭、二不怒、三不报仇,这是不是很反常?秦明之死,留给了人们一个悬案。可叹霹雳火,灭地竟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