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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请公孙胜

攻打高唐州,宋江若不是遇到了劲敌神汉高廉,他也不会很快想起自己还有个神汉兄弟——入云龙公孙胜。高廉这一关过不去,柴大官人就没得救,于是请公孙胜出山提上了宋江的议事日程。

寻找公孙胜的任务依然落在戴宗头上,本次同行的多了黑旋风李逵。按照吴用的思路,戴和李终于在二仙山找到了公孙胜。此时公孙胜已隐姓埋名,大有终老山中不问尘世之意。在请公孙胜出山的问题上戴宗和李逵各有分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戴宗到底在官场上混过,见过世面。见了公孙胜既不称兄也不道弟,而是一口一个师父,表现得毕恭毕敬。戴院长知道公孙胜极重义气,于是将问题很自然地提高到了“义”的高度——“请师父便可行程,以见始终成全大义之美”,“若是师父不肯去时,山寨大义,从此休矣”……戴宗左一个“义”字右一个“义”字,弄得公孙胜也不好一口回绝了,于是把问题推到了他师父罗真人那里。

戴宗来文的,李逵则来武的。刚开始公孙胜躲着不见,恼得李逵一板斧先砍翻一堵墙。又一板斧将公孙老娘惊倒在地,由不得公孙胜不现身救母。李逵又以同样方式夜里一斧子劈了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当然这个罗真人是个假身,葫芦做的。不过罗真人也意识到自己有再多的葫芦也架不住黑旋风每夜劈几个,还是妥协一步吧。于是允许公孙胜下山,这便是二请公孙胜的表面话题。在公孙胜下山的问题上,笔者以为其内幕绝不仅仅这么简单。

在公孙胜下山的问题上主要阻力便来自其师父罗真人,这老道会法术,一般人奈何不得。倘若罗真人一口咬定不放公孙胜下山,那么作为徒弟的公孙胜也断断不敢私自下山。这样戴宗和李逵完成任务的难度可就大了,动武吧,打不过人家;说理吧,人家下山是情谊,不下山是本分。罗真人一开始不允许徒弟下山,仅仅过了几日又突然允许其下山。并传授其破高廉的法术,这老道前后反差怎么会如此之大呢?难道真是李逵半夜行凶起作用了?不是,尽管人类普遍具有欺软怕硬的传统,但罗真人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类。而是半仙之体,一个半仙能怕凡夫俗子李逵?连戴宗都能整治李逵,更何况罗真人了。那么在公孙胜下山的问题上,罗真人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这还要从梁山内部说起,宋江上梁山以后公孙胜由三当家顺延至四当家,地位有所下降。并且随着梁山好汉日益增多,公孙胜常委的位置还会受到冲击。作为晁盖一方的嫡系,公孙胜意识到己方力量实在太小了。仅凭劫生辰纲的原班人马很难跟宋派势力抗衡,宋江迟早会做大。公孙胜不想如吴用那样脚踩两只船,更不会背晁向宋,那样太不义气了。于是公孙胜选择了离开,并找了一个探母的理由一去不回头。宋江曾派人去请,结果连公孙胜的影子也没见到。一请不来,其实很正常。如果公孙胜一请便动,则显不出其分量,就好像刘备三顾茅庐一样。诸葛亮为什么一再回避?那是在为自己造势,以捞取更大的政治待遇和资本,公孙胜也一样。

公孙胜自己作势显然不太合适,需要有人衬托。“三顾茅庐”不也有人给诸葛亮做陪衬吗?崔州平、孟公威、黄承彦、诸葛均、石广元等,以及那些唱歌的农夫,那都是诸葛亮的托。公孙胜没有诸葛亮名气大,他的托自然也比不上诸葛亮多,只有公孙老娘和罗真人两个。不过这两个已经足够,二位老人合起来与公孙胜演了一出双簧,为公孙胜归队挣足了面子。并且保证了公孙胜梁山四哥的地位,为其二入梁山捞足了政治资本。

公孙胜为自己二度出山做足了文章,并进行了周密计划,从后面的章回看也达到了其政治目的。计划虽然周密,却谈不上天衣无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孙胜到底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戴宗在一个小饭店里遇上公孙胜的邻居,这也太巧合了吧?巧得都有些人工安排的痕迹。熟悉《三国演义》的读者可以仔细想想,“三顾茅庐”是不是像极了“二请公孙胜”?卧龙岗VS二仙山、路遇农夫VS路遇樵夫,以及诸葛亮老岳父VS公孙胜老母亲……一切是不是极像?张飞欲烧茅屋,李逵斧劈墙壁;戴宗一口一个师傅,刘备一口一个先生;诸葛亮隆中决策,罗真人八字真言……一切是不是又极像?稍有不同的是诸葛亮躬耕之地极尽简朴,而公孙胜修道之所却极尽奢华。看看“紫虚观”的气派是不是有点像皇帝的行宫?有人甚至怀疑第一次劫生辰纲(晁盖和吴用是第二次)就是罗真人师徒所为,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盖如此豪华气派的道观?人家还列举了罗真人劫生辰纲的证据若干。鉴于罗真人那些内幕与本章无关,故不做详解。

公孙胜扭扭捏捏到底还是出山了,在赶奔高唐州途中李逵意外收拢了一条好汉。即金钱豹子汤隆。汤隆的出现无非是为后面大破连环马埋下了伏笔。

神汉对神汉,到底是公孙胜外来的道士会念经。高廉被杀,梁山攻破高唐州。柴进得救,不过他不可能回沧州了,自此柴大官人上了自己掏钱奠基过的黑帮组织——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