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划了多久,空气中吹来一点清凉的花香,是……荷花?!
“东翔国的荷花已经谢了,好在这里气候较为温暖,荷花谢的晚些。”他将小舟划进荷花丛里,重重叠叠茂密的荷叶,或高或低,错落在周围,河里有小小的水波晃动,是大胆的游鱼。
他伸手摘了朵盛开的正艳的洁白荷花,递上来。
眨着眼有些犹豫,手却缓缓的伸了出去,将荷花接在手里,低头摆弄了很久,彼此都没有说话。
“那天你在责怪我,我知道,原本是想宴席散了去找你,谁知晚了一步。”他淡淡的说着,目光遥望着看不到边际的黑暗,“你敬酒时说:路途遥远,谁能妆点谁的岁月?可当我在云花岛找到你的时候,真的是打算一辈子和你相守,有些话我没有明说,是怕给了承诺却不能兑现,那会让你失望,我只想等到一切平定,我不再为那些事情去烦恼,那我就能带着你去想去的地方。如今,我把话说开,只是你不再信我。”
“我是、想相信你的……”我轻声的低喃,眼睛里的泪珠儿‘啪’的一下滴落在荷花瓣上,随之滚落到青色的花心。慌乱的擦了眼,忙笑着说,“我还是唱歌儿吧,你不是说喜欢听吗?应该不是骗我的吧?”
“不是。”他的手举起来,终是又犹豫的放下。
我笑着,转开脸,看着河道上远远的一丁点灯火,觉得人生真的有很多无奈: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少尽情地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唱到后来心情都莫名的开朗,阴云俱消,情不自禁的摆起双臂,指尖轻盈的划动,瞬间河道里的游鱼欢快的越出水面,彼此错落,争相摇摆。
绝尘在身后看的出奇,清冷的眼眸内转着思量,看着我,他没有打扰。
我大概是高兴的忘了所在,突然转起圈,小小的船身禁不住动荡摇晃起来。“啊!”惊叫一声,眼看着身体倾斜就要跌进水里,绝尘迅速的伸出手臂将我揽住。
“哥……”恍惚中,我就喊出了声,霎那间我愣了,而他也愣了。‘扑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因为彼此的怔愣,结果就掉进了水里。我想起还怀有身孕,登时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别的,连连催促,“快带我上岸,我要回去!快点!”
绝尘微微敛眉,没有疑问,一章拍上水面就带着我离开河水。由于我慌张的催促,他飞的很快,夜风迎面吹在身上很冷,不由的往他怀里缩。
他认为是我冷,于是掌心贴在我的后背,缓缓渡了热气。心里似乎好过一些,落了地,我转头就走,想着要赶紧回去做些处理,否则……
“妙妙!”绝尘从身后拉住我,没有解释,强迫的把我横抱起来,疾步往一条路上走去。大约走了几分钟,我把我带进一家客栈,进了房门就利落的把我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下去。他别开眼不看我,把我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住。
我抬眼悄悄看他,咬咬牙,少顷闭了眼。我恐怕就是中了他的魔,只要看到他就忍不住心软,就算在心里千万遍的告诫自己也没用,谁让他的温柔只有我懂。
“把那个香囊袋子给我。”我看着衣服腰带上的东西,伸出手。
他伸手摘了给我,“我去给你弄点热汤,免得着凉。”
我没有说话,直到门被关上才松了口气,打开香囊袋子,里面的两颗珠子隐隐发光。若是我告诉他有两颗珠子,他会怎么样?摇头笑笑,我不会主动告诉他,就像我不愿意告诉他,我是天宫的祭司一样。
“祭司大人。”突然窗外传来素素的声音,随后窗户被打开,小狐狸从外面窜了进来。
“火火。”笑着揉它的脑袋,必定是它跑回去才使素素找出来,我左右看了看,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了绝尘的外衣披在身上,随后走到窗边。叹息的看看月色,又看看那紧闭的门,抱了小狐狸,跟着素素离开了。
泡在温暖的水里,驱了寒气,又接过侍女端来的沸水,鼻子对着蒸腾的水汽深吸了几下,热气顺着鼻腔进入,顿时觉得心里也盈满了热度。将被子递还给侍女,又接了特别熬制的清淡鸡汤,喝了半碗。
其实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又让素素去请大夫来把脉。
裹了松软丝滑的大袍子,躺在梨香木的软塌上,侍女将一幕珠帘放了下来,不多时就请来了大夫,大夫的眼睛上居然罩着黑布。想想也没所谓,中医号脉是切脉,用指尖感应,我还没到看面色的地步。
大夫侧坐在软塌一米的地方,伸手小心的落在手腕上的丝帕上,过了一会儿收回手,退开两步。
“胎儿无碍,脉象很强健。”大夫说道。
“嗯。”摆摆手,侍女将其带了出去。
大张着眼看着珠帘晃动,朦胧中似乎又看到了绝尘的脸,傻傻的笑了一回,却又想起所有的纠葛,眼神黯淡了下去。
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在松软温香的大床的翻滚,想到了男人常说的“温柔乡”,这里就是我的温柔乡,慵懒的不愿起身。突然手一伸,摸到一片柔滑的毛发,脚一蹬,碰到几个柔软的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