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下双唇,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你?”
墨斯扬起了眉宇,“这是在跟一个‘恩主’说话的态度吗?”
我脸色瞬间煞白,不由得猛吸了口气,讶异自己内心的异样,好似心头的某种东西被敲碎了一般。我极力忍住,“请问,安雪儿的男朋友是不是你?”
墨斯扯了下嘴角,双臂张开,右腿翘起,冷瞥了我一眼,好似带着不屑的眼神,“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我瞪大了眼睛,“这么说真的是你?”他毫不作声,依旧望着我,“天下那么多女人,为何偏偏要选她?”更何况……他怎到找到她的?
墨斯转动了下沙发椅,眉宇微挑,禁不住邪魅地笑道,“这个女人很性感,不是吗?既然肯要你不惜一切来作为她掩饰的女人,说明她真的很不错。”
“你……”我简直不敢置信。
原来……原来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到今天我才发现,为什么你交往的朋友都这么适合我的口味?”墨斯渐渐站起身,几缕阳光顺着敞开的窗子打入了进来,映射在他的身上,“看来往后即使你这个‘皮条客’卸任,我依旧还是有货源的。”他的笑容变得越发光芒刺眼,竟是令我不敢与视。
我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根本难以动弹,脑海一片空白,“你简单混蛋——”
“恨我吗?”墨斯竟是冷不防地问道。
看我仇视地瞪着他,他牵起一端嘴角,“恨我总比没有感觉好,早知道这样有效果,何必大费周章地浪费那几个月相处?”
我的心好似再次被深深地割上了一刀。
“如果说不能给我任何承诺,你就恨我吧,我会要你一直恨我下去——”墨斯的话语就像是恶魔的诅咒,“直到我闭上眼的一刻!”
我摇摆着头,“你怎么可以?她是个好女孩儿,她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你怎么可以作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我对你的付出,你却装作视而不见,甚至还践踏得一无是处,难道这些不残忍吗?”墨斯漆黑的眸子中隐约泛起了一丝丝雾气。
我的呼吸一窒,竟是哑口无言。
“在我看来,咱们彼此彼此!”他迈着优雅地步伐与我擦身而过,快要到门口时,冷声说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还没有等我情绪缓和,又听到墨斯在楼道间狂妄地笑着,那笑声在偌大的豪宅内回荡,久久无法停歇,像是恶魔的放肆,也似在哭号……
无措的我,已经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反击,或许我已经深深地知道,我的任何举动对于他来说,只是于事无补,他注定要让我恨他,要我对我身边的朋友存有内疚之心。
比起没有感觉,恨也好!
就是为了这句话,难道要伤害我所有的朋友吗?他们也是人啊——他怎么可以运用自己的权势来相要挟呢?他怎么可以?
“嗞嗞嗞……”
我接起了手机。
“饭圆,我找了你一下午,凤艳说你出去了,到底你现在在哪儿?”李新担忧地向我问道。
我迷茫地望着眼前的十字交叉口,好似再次对着自己的人生选择一样,我一步步向后靠着,从新审度那十字路口,直到脊背靠上那赌硬实的青砖,“李新,我不是好人——是我害你姐姐落寞,我的钱也都是不义之财。”
电话那端的李新禁不住呼吸变得急促,“饭圆,你怎么了?又在说什么胡话?”
“我不是再说胡话,我讲的都是……”
“好了好了,先不要说了,”李新径自打断我的话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护士又来给我妈妈做检查,我先过去看看,待会儿再讲!”
“嘟嘟嘟……”
我瞥望着手机,竟是莫名地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平行线,相交线,到底最开始就是我搞错了……
连着三天,我封闭在家里,手机来电也不接,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窝在那个单人沙发上,从新修改着自己的人生之路。此时我才知道,我竟然看错了太多,到底是当局者迷。
我以为我可以和李新一直走到尽头,我以为我一定可以从他身上获得幸福,我以为他一定会接受我的一切,可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幻想。一个单纯善良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唆使自己姐姐去做‘皮肉生意’的人在一起?这根本是令人啼笑皆非!
生活在温室的他,不会理解我的人生,被满满的爱所包围的他,不会明白我的无奈与痛苦,我们是那样的不同,根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面对着他,我一辈子都要背负着那‘欺骗’的沉重负担。
哎,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将自己身子向后靠去,看来是要从新整理一番。
如果说,一切从头开始,会不会太晚?
“天,饭圆?”隔着十米远,花凤艳骑着她的‘雅马哈’就向我惊叫道,“你简直快要人间蒸发了?”
我扯了下嘴角,默不作声。
“你也真是的,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消失这么多天啊?好歹也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告诉李新。你都不知道,我们几个人都快要把校园找遍了。”花凤艳嘟嘴道,“本来今天安雪儿说是要领我们一起到你家的,可刚刚一辆车在门口,我估计是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