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朦胧,而床帐旁那颗夜明珠却十分明亮,为了陶溪好休息,春儿拿了纱帕将珠子罩了起来,珠光也由此变的朦胧而迷离。
“你们都下去吧!”皇甫绝挥退了所有人。
陶溪的眉动了动,好在是趴在睡,头埋在枕间也不担心被发现。
“你这样睡一会儿就累了。”皇甫绝说着也上了床,将陶溪抱进怀里,用双臂上的力量支撑住她,这样一来陶溪就在他的力道上可以侧躺,也不用担心不小心翻身会压住伤口。
陶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在想,若是这些‘温柔’能早些时间,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无声的弯起唇角,她明白了,皇甫睿不是皇甫绝,或许一开始是迷恋了这个邪魅的男人,但是人的感情总会变,对她这个鸵鸟而言,变的就快了些吧。
“娘娘别动。”
迷迷糊糊中听到柔声警告,身体也被压住,陶溪张眼就对上春儿担忧的眼神,“天亮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到辰时。”春儿说着用手按摩她的双肩,“娘娘是不是趴的累了?皇上卯时半刻离开的,走时嘱咐春儿每隔一刻钟就为你按摩一会儿,皇上上完朝会过来。”
“哦。”陶溪淡淡的应了声,本想给皇甫睿捎个信儿,转而一想他应该知道了,想来也不会很担心。
过了半个时辰皇甫绝来了,手中端着白粥,双眼因笑而微眯,“饿了吧。”
陶溪坐在床边,面对这样的皇甫绝真是有些难适应,只好陪着笑,“皇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着伸手去接碗。
“还是朕来喂你,要是你动着拉开了背上的伤口,可就又要重新愈合了。”皇甫绝按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可眼神满是警告,“来,张嘴。”
“谢皇上。”见状陶溪只好作罢,别扭的吃了大半碗粥后推说累了,重新趴在床上装睡。
过了一会儿春儿站在床上,“娘娘,皇上走了。”
“哦。”陶溪尴尬的笑笑,想不到春儿也看出来了。
“娘娘,你装的太假,谁都看的出来。”春儿帮她捏着身体,轻柔的低声说道,“春儿虽然不懂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可春儿看的出皇上是真心对娘娘好,温柔又纵容,恐怕是其他妃子都享受不到的。”
“我当然知道。”陶溪笑了笑,说道,“他再好又怎么样,总是皇上,而且……对我而言,他已经是过去,我的现在与未来里是另一个人。”
春儿惊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更加害怕,“娘娘,你……”
“呵呵,别怕,我随便说说。”陶溪看她瞬间白了脸忙出声安慰,又趴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春儿,如果有人来看我就推说我睡了。”
“是!”
“对了,卢贵人那件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陶溪突然想起那个孙猛,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新的线索。
“没有听人谈起过。”春儿摇头,想了下又说道,“这两天出了宫,也许有我不知道的,等会儿我去打听一下。”
“嗯。”
陶溪觉得很痛苦,皇甫绝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在长平宫呆着,甚至在晚上将没有批完的奏章也拿过来,而她只好一动不动的装睡来避免彼此的交谈。
后来听春儿讲,皇甫绝总是睡在软塌上,嘱咐宫女轮流换班盯着她,以防止她乱动拉开上口。
连续三天,陶溪像小猪一样睡了三天,但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来长平宫喧闹,清静到连莫无痕,皇甫睿都没有出现。陶溪也明白,又皇甫绝在他们不敢太放肆。
“春儿,背上好痒。”陶溪已经忍了好一会儿,可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又十分难耐,几次她都想伸手去抓。
“娘娘不能抓。”春儿忙按住她的手,“这是伤口在愈合,长肉的时候是会痒的,娘娘忍忍。”
“忍的很辛苦啊。”陶溪将手死死的抓着枕头,就怕忍不住去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上次我脖子上被刀划伤了,现在连一点疤痕也没留下,用的是什么药?”
“那个药是皇上拿过来的,前两天皇上就把那种药又拿了一瓶来,说是等娘娘的伤口长好了再用,能保证不留下一点疤痕。”春儿笑着说道。
“哦,真神奇。”陶溪叹口又叹口气,痒却不能抓好痛苦,还是决定说话转移注意力,“关于卢贵人那件事,有什么听闻吗?”
“那个孙大人似乎也没查到什么,从目前所掌握的一切来看,都……”春儿说着犹豫了。
“都对我不利?”陶溪表情平淡,甚至带着笑,看的春儿很不解。
“启禀娘娘,孙猛大人求见。”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娘娘见吗?”春儿问道。
“宣!”陶溪点头,春儿让宫女去传,然后将帘帐一层层落下来。
孙猛站在几重帘栊之外,行过礼,四下里一片寂静。
“孙大人请用茶。”宫女捧上茶来。
“春儿,你们都下去吧。”陶溪的声音从帘帐里传出来,宫女们依言退出,沉默了一会儿,陶溪说道,“孙大人坐吧,有什么话尽管说。”
“是。”孙猛捧着茶转了一圈,说道,“关于卢贵人被害一案,下官一直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今天来就是想让娘娘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