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恢复镇定,说:“不知林卿家心仪之人是谁?”
听着楚帝这样问,林修远脸上露出一种憧憬无比的神色,声音也温柔起来:“他是微臣一直以来便仰慕之极的女子,微臣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娶她为妻。可是因为门户之别,微臣以为永远不可能实现,所以才拼命按捺对她的深情。但现在微臣有幸蟾宫折桂,又有幸亲眼见着皇上,自以为微臣的愿望将有希望得偿,所以才斗胆向皇上请求赐婚!”
楚帝听着这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能够使林卿家都为之仰慕之极的女子必不是凡俗之人,不知是哪家千金,林卿家但说无妨。”
“谢皇上!”林修远见楚帝这般说,眼里划过一道喜色,说,“微臣心仪之人,是紫竹轩中的宫女明珠,微臣对她钟情已久,还请皇上准许微稳娶明珠为妻!”
“什么?”听着这话,楚帝不由神色一变,声音里也有着深深的意外,“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明珠是一个宫女,怎可是你想娶便娶的?”
林修远似是早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出现,听了楚帝的话,仍是不慌不忙地说:“微臣知晓要娶明珠绝对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微臣在向皇上请求赐婚之前,便已做好了被皇上拒绝的准备。但尽管如此,微臣却仍不会放弃,纵使用一生的荣华富贵来交换这一桩美好姻缘,微臣也在所不惜!”
“你好大胆子,竟敢说车这等狂妄的话语,莫非忘记你是与谁在说话?”楚帝没有听到意料中的话,又被林修远这种决绝的态度激起火气,于是满脸怒气,声音也冰冷了起来。接着又朝我看来,神情中还带着些许担心,显然是害怕我听到林修远的请求之后会伤心,毕竟我之前在他面前的表现,都是一副与林修远感情甚笃的样子。
我当然是脸色黯然,意识到楚帝的注视,便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满眼的楚楚可怜。楚帝见着我这个样子,神情中闪过一丝心疼,看跪在地上的林修远时,眼中更是冰冷,声音森然:“你以为你拿功名来与朕交换,朕便会答应你的要求么?况且,以你的聪明,你也应该知道朕今日命你陪紫竹公主上秋桂山游玩是何用意,却是对朕的决定置若罔闻,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林修远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垂头说道:“请皇上恕罪,公主乃金枝玉叶,微臣实在不敢高攀。况且微臣心中只有明珠一个,再无法容纳其他女子,若强行与公主在一起,未免对公主太不公平,希望皇上顾及到公主的终身幸福,准许微臣的请求!”
“哦,你说这话的意思,便是在你眼里,朕的女儿,堂堂的大楚公主,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宫女?”楚帝的脸色越发难看,“况且紫竹公主才华天下闻名,乃天下第一才女,吟诗诵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些又岂是那个宫女比得上的?朕将她赐予你为妻本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拒绝朕的好意,究竟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言重了,微臣并无此意!只是紫竹公主虽然样样都好,微臣却只钟情明珠。世人说微臣不珍惜也好,没有福气也罢,微臣都不会在乎。只因感情之事本就不能勉强,若是太过强求,反而对彼此都会带来痛苦,微臣这般做也是为了公主着想,还请皇上明鉴!”林修远听了楚帝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神情之中尽是坚决,显然早已抱定若不能与明珠成为眷属,便是身死也决不放弃的决心。
楚帝看到他这个样子,终于抑制不住怒气,指着林修远,怒道:“你——”
可是任何震怒的话语还没有说出,便已全部停止。只因这时,我已霍然跪了下来,说:“紫竹有话要对父皇说,还请父皇息怒!”
楚帝见着我这个样子,不由愣住,也忘记了发怒,说:“紫竹,你这是做什么?”
“紫竹恳请父皇答应紫竹的要求!”我说完这句话,没有看楚帝惊异的神情,接着说,“林修远说得对,感情是无法勉强的,若是父皇果真让紫竹嫁给林修远,他心里并没有我,纵然他身为我的驸马,也是不会真正地属于我。他在我的身边,便相当于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摆设,紫竹要的是一个能够跟我灵魂契合的伴侣,而不是这样的一个行尸走肉!和这样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人在一起,纵然我喜欢他,我也不会期盼我的一生就这样度过。既然这样,如果父皇真的疼爱紫竹,便接受林修远的请求好了!”
听了我这话,楚帝眼里掠过一丝心疼,说:“紫竹,你贵为公主,怎可如此忍气吞声,容忍别人这样放肆地拒绝朕的赐婚?对于林修远,朕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让他乖乖地答应娶你才是!”
我淡淡一笑,说:“父皇,你何必要如此勉强呢?紫竹贵为公主,又兼有才女之名,天下仰慕紫竹之人必定是数不胜数,又何必非要嫁给这样一个对我无情之人?况且拆散一对有请人的姻缘,紫竹心里必定也是极为难受,明珠本是紫竹轩中的宫女,平素与紫竹关系极好。她那样秀外慧中的一个女子,紫竹一直都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而不是终老于宫中。此番有林修远对她钟情,紫竹要为她做的,只是要祝福她,而不是自私地夺取她的幸福。希望父皇能够成全他们,亦是当成全紫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