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低头看我,眼里有着奇异的光芒在闪烁,让他的容颜更是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逼人风采。看见我唇边的冷笑和眼里微微的置疑,他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轻轻叹了口气,说:“紫竹真的想知道么?”
“当然!”我答得斩钉截铁。
“既然紫竹这么想知道,那看来我不说也不行了。”玄羽又微微叹了口气,脸略略有些红,“这种药物是从西域传来中土的,名字叫离情散。”
“离情散?”听着这个名字,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声音干巴巴地接着问道,“那,它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玄羽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却又似颇为尴尬地赶紧挪开视线,脸越发的红了,声音也轻不可闻,“那种药物,具有……的效用。”
“什么?”玄羽不知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忸怩,中间那两个关键字眼说得那样含糊,我尽管使劲竖起耳朵听,还是没有听清楚。不过看玄羽这个样子,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字了。
玄羽再次为难地朝我看来,看见我疑惑的神色,深吸一口气,说:“我告诉你算了,离情散具有催情的作用,星落就是打算用它来迷住你神志的!”
将这句话说出,他像是完成了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一般,全身都似在瞬间松弛了下来,只不过脸却更红,眼睛不敢看我,而是游离在房里的各处。
听了他的回答,我的脸也迅速红了起拉。虽然玄羽说的正是我期盼中答案,但当他真正说出时,我却不好意思去面对它。见着气氛有点尴尬,我赶紧干咳几声,说:“咳咳,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你不要怪我好了……”见着玄羽仍然不看我,我又接着说:“只不过星落竟敢向我施出离情散,我却是不会饶过他!若是没有玄羽的属下在此,那我的下场岂不是会变得很惨?”
“紫竹此话何意?”玄羽终于转头看我,脸依然有点红,可是眼睛却不再闪避,而是静静望着我,眼里有着我看不透的深沉,“莫非紫竹想让我将星落交给你处置?”
“没错!”知晓他必定会看透我的用意,我索性也不再绕圈子,语气适时变得激动起来,“他差点将我害成这样,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如果让他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他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
看着我义愤填膺的脸,玄羽的眼里渐渐笼上一层奇特的神采,静静望着我,却不说话。我不知他是否看出了我的真实意图,是否自我说的这个理由的表面一直看入最深处的目的,可是我却只有继续说下去:“玄羽,你能不能叫你的属下将星落生擒,然后交给我处置?”
一边说着,我一边期盼地看着他。他也低头看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只是那样无声无息地看着我,只字不发。被他这样看着,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担心,害怕他会从我的这个做法,从而看透我的所有伪装。可是就在我以为我将要被他看穿时,他却微微一笑,说:“好,我便答应紫竹的要求!”
然后,在我愕然的视线中,他望向那边的白衣女子们,沉声说道:“使出北斗七星阵,务必将星落生擒!”
听得他的话,那些白衣女子们虽然并未说话,但眉宇间已出现了凝神之色,阵形也开始有了变化。玄羽见着如此情景,又转过头来望我,笑着说:“我这样说,紫竹是否高兴——”
话刚说到这里,却蓦然止住。玄羽的笑瞬间僵在唇边,紧张地问道:“紫竹,你怎么了?”
我冷冷望他一眼,唇边也有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听得玄羽的话,我冷笑一声,说:“刚才你叫她们用的,是北斗七星阵?”
“是啊,就是北斗七星阵,这是燕羽十八莺里面的必杀技之一。”玄羽不明所以地望着我,“紫竹为何要对这个阵法如此在意?”
我又是冷冷一笑,声音也冰凉如水:“我怎么能不在意?你可知道,那个假冒我的白衣女子,叫她同伴使出的,也是七星阵法!”
“紫竹——”玄羽看着我,神色间有着一丝无措,却只叫了我名字,再也说不出一个其他的字来了。他的眼中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各种各样的神色,有后悔,有恼恨,也有不安。
看见他的这种神情,我不由冷笑:“难道那个冒充我的人,就是燕羽十八莺里面的?而玄羽之前一直不肯答应我的要求将她严惩,为的莫非便是这个原因?”
我定定望着他的双眼,眼里是寒冷如冻结千年的冰川。他似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睑,任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的双眼,也遮掩了他眼中所有的神色,同时也抵挡了我的探询。他的脸似乎在瞬间也沉入浓浓的哀伤之中,有着一丝让人不敢再作伤害的脆弱。他这样绝世的容颜还真是很占便宜,便连我现在,心里也是不由生出一丝不忍起来,仿佛我所有的质疑与追问,都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赶紧将这丝不忍压了下去,玄羽的城府之深,我早已便有所见识。初初与他相识之人可能会被他此时的神情所骗过,但对我来说,我又怎可相信他的任何虚假的表象。可是尽管这样想着,我的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玄羽,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