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这样说,我便伸手往脊椎摸去,却只感觉在岳洋指着的那个地方,我的那段脊椎骨竟然是球形的,而别的地方都是圆柱形。这样异常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就算以前博览群书也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禁不住疑惑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晓的吧?”
可是听了我的问话,岳洋却久久没有回答。我感到困惑,于是回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手里拿着那块药膏,眼睛怔怔地望着我那块奇异的骨头,满脸尽是失魂落魄之态。我微微皱眉,说:“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我那块骨头很好看么,竟让你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草民不敢!”岳洋听了我这句话,竟然吓得全身一抖,接着滚落在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里尽是惶恐,“草民只是被这种异相所吓,被吓得惊住,还请女主不要怪罪草民,草民对女主决无任何不敬之心,还请女主千万要明鉴才是啊!”
“女主?”他对我的这种称呼,让我又不由疑惑起来,“你为何要这般称呼我,为何不依然叫我公主?”
“草民不敢!”岳洋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心里使劲在想岳洋态度发生如此大转变的原因,可尽管将脑袋想破,却仍然想不出个理所当然。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这块奇异的骨头确实含有很多玄机,正是由于它的存在,才让岳洋这样冷静的一个人也会惊讶成这个样子。我将衣服重新弄好,在床上坐了下来,说:“我不会怪罪你的,你只要跟我好好说说你如此惊讶的原因就行了,知道么?”
“是,草民遵命!”岳洋经我这样一说,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掩饰不住敬畏之色,“女主可知,昭国的承轩帝么?”
我点点头,说:“我自然知晓。她是洪光帝第二个女儿,本来受封为定国公主,可是她的智计与才华都是她所有的兄弟姐妹远不能及的。在洪光帝驾崩之后,太子本来应当顺利登基,但却被定国公主用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逼得逊位给她,接着定国公主便成了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国号为承轩。在她执政的几十年里,昭国国力的确达到空前繁盛,只是她手段也太毒辣了一点,将她的所有兄弟都一一除掉,后来她千秋万岁之后,也是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这一段历史,只要略有学问的人都知道,只是你为何要提起她来呢?莫非——”莫非与我有什么关系么?
岳洋说:“女主才高八斗,是天下第一才女,又怎会不知承轩帝之所以如此天赋异禀,是因为她天生异相所致?”
“天生异相?”我一扬眉,照岳洋这样说,以及他方才的表现,我心里已经明了,于是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原来我与千古之帝承轩帝有着同样的异相,难怪你会失措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师父,还有,以后你对我的称呼,也依旧是遵照以前,知道么?”
“是,草民遵命。”岳洋不愧是聪明人,被我这样一说,便立即答应。我笑了笑,说:“现在你便为我换药吧,方才那一闹,把我弄得都诚惶诚恐的了。”
“草民知道!都怪草民大惊小怪吓到公主,请公主千万恕罪!”岳洋恭身说道,“草民初初见着公主,便知公主不是常人,况且公主才识智计,也丝毫不逊于承轩帝。草民愿以毕生精力辅佐公主,只希望公主来日能够——”
“岳洋!”我截住他的话,声音虽轻,却含着无人敢抗拒的威严,“方才我说的话,难道你都忘记了么?以后不得再提起此事,懂么?”
“草民遵命!”岳洋的脸有些微的煞白,仿佛仍未从惊讶中挣脱出来。见着他的这个样子,我微微一笑,说:“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也知晓你对我的忠心,但此事真的不能太操之过急,所以我便只能暂且将它压下。好了,现在你便为我换药吧,方才那事,便容后再议好了!”
听得我这样说,岳洋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药膏向床边走来。我仍是像刚才那般在床上趴下,等待着岳洋为我换药。但却又不见他的动作开始,我正待发话询问,只听岳洋的声音传来:“公主腰侧这朵红梅,究竟是如何生出来的?看样子既不像胎记又不像烙印,莫非——”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仿佛说到了什么不能说的字眼。我自是知晓他后面不敢说出的话是什么,他是怕这朵奇异的红梅是任何奇难病症的征兆,所以不敢说出让我担心。可是他这半截话却让我冷汗都要迸出来了,我可不想讳疾忌医让自己得绝症而死,于是赶紧说道:“那你替我诊治一下吧。”
“是!”岳洋不敢怠慢,便将手指向那朵红梅触去,在上面又按压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一般说道:“回禀公主,这并非是什么不详之兆,而像是被人用内力凝成,于身体并无损害,公主不必担心!”
我也放下心来,可是心里却更加疑惑,这朵红梅出现的时间,只有从我与玄羽在屋顶吹箫一直到第二天我洗澡时才有可能,那又是谁用内力凝成的?“那么,你可曾知晓这朵红梅凝成的具体时间?”
“是,草民已经知道。”岳洋点点头,说,“不瞒公主,这朵红梅的凝成,是本月初七子时三刻形成的,而那人能在公主身上凝成一朵红梅,必是功力胜过公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