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朝他望去,唇边带着一抹莫测的笑容。岳洋被我这样望着,也是冷静地与我对视,看不出一丝他心里所想。可是他眼里划过一丝心虚,却背叛了他所有的伪装。见我突然失笑,他也知我所想,苦笑一声,说:“公主真是玲珑心肠,草民想什么事情公主都能知晓。不错,自草民在门外听得公主的声音时,便已经知道公主是那****见的林姑娘了,而正是如此,草民也放心了下来,还希望公主不要袖手旁观才是。”
我轻笑一声,说:“若要我帮你,你也必定要有值得我出手的资本。关于这个,已经与我打过一次交道的你,是应该知晓的吧?”
“公主真是懂得讲条件,不得不让人以为,公主天生便是一个商人,而不是生长在深宫里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公主。若公主不嫌弃,草民愿意用自己对药理的精通,为公主配置各种养颜的药材,让公主永葆青春!”
“永葆青春么?”我不由轻笑。岳洋啊,你虽然也善于猜心,可惜对本公主的心意,你却猜错了。对一般女子来说,容颜的确是最重要的东西,但对我,却不是主要,“这个也算是附加条件吧,其实最主要的条件,却非如此!”我收起笑容,直直望向他,说:“十五年前,药王皇甫敬因为无法将慕容太傅最疼爱的小公子救活,而被害得满门抄斩。当时血流成河,死人无数,而皇甫敬的儿子皇甫轩却不见踪影。皇甫轩小时便展露出无人能及的天赋,对药理极有研究。尤其喜欢配置毒药。他若长大成人,也是和你一般年纪,可惜一直以来都不见他的踪影,所以十五年来,无人莫不为这样一个配药奇才早夭而扼腕长叹!”
我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岳洋的反应。虽然他确实也是一个很懂得掩饰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可是听了我这席话,他的神情中却是不由自主地被痛苦所取代,他的眼中,也是蕴满沉沉的苦楚和仇恨,似乎我的这席话,在瞬间将他所有深埋的心事掀起,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痛苦的过往。看来紫藤天下中专门刺探情报的紫藤玉中成员真的没有令我失望。眼前这个叫岳洋的少年,真的就是十五年前被满门抄斩的药王遗孤,人称小药王的配药天才皇甫轩。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直至他的脸色终于稍有平静,我才缓缓说道:“我将这席话说出,你也不知晓我的条件是什么了么?”
岳洋的眼中划过一丝奇异的神色,语气却平静了许多:“不想皇上当真有除去慕容和拓拔两家的想法。”
“你知道就好了。”我笑了笑,说,“如此一来,你家仇也足以能报,于你于我都有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岳洋静静地望着我,眼底深处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神色,终于还是垂下眼睑,轻叹一声,说:“原本草民真的以为报仇无门,便打算将这段仇恨埋在心底。不过既然公主今日又将它翻了出来,并且还是作为助草民和师傅的首要条件之一,看来草民真的不想答应也不行了。”
“那就好,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我轻笑着,说,“既然你是来为我换药的,那便快动手吧,啊——”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来。我的伤口是在后背,倘若岳洋替我换药,那岂不是要把我衣服掀起?可是我长这么大,都从未让任何一个男子看过我的身体,虽然前些天是岳鸣为我诊治,但他已经是年纪一大把了,所以可以略略忽视。但这个岳洋的年纪可是与我相当,并且又差不多已算是我的属下,我又怎可贸然让他为我换药?
这样想着,我的脸不由有些红,神色也尴尬了许多。岳洋瞧见我神情的变化,心里已然明了,于是淡淡地说:“公主请放心,草民毕竟是个医者,决不会对公主有何冒犯之处!”
听了他这样说,我也不由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多虑。想想以往在医院里,那些为女病人看病的男医生不计其数,便连妇产科中也有很多的男医生。我在现代都能接受,又为何到古代就变得如此传统?于是便点了点头,说:“我的确是多虑了,你便来替我换药吧。”
“是。”岳洋答着,便打开那个随身携带的药箱,然后将一块膏药拿了出来。
原来他为我换的药,就是这块膏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无论是谁都可以帮忙贴啊,又为何要岳洋亲自动手?瞧见我的神情,岳洋微微一笑,说:“公主不必疑惑,此块膏药是草民亲手配置而成,所以也只有草民与师父知晓该用何种方法,该下多少力道才能令药效被伤口吸收。关于这些,别人都是无人知晓的。好了,为了让草民更好地将膏药贴在伤口的地方,便请公主背朝上趴在床上吧。”
原来是这样,我听从他的话趴在床上,便要将上衣向上掀去,让伤口露出来。岳洋拿着膏药向我走来,看见我后背的伤,惊道:“真是奇迹啊!原本在草民的预计中,公主的伤不应该这么快好的,却为何会好得如此快!究竟是草民的药效超乎想象的好,还是公主自身的体质异于常人?”
他一边惊呼着一边用手触着我的脊椎,我微微一笑,说:“其实主要是玄羽和他的属下运功为我疗伤,所以我才会好得那么快。”
“不对。”岳洋的手蓦的停在我脊椎处的一个地方,声音中尽是讶异,“公主不妨自己来用手摸一下这块骨头,看看是否与别的地方有很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