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好忍气吞声:“只不过是看你偷的东西而已,又何必要这样磨磨蹭蹭的?你可别想打什么外主义主意,我这一百二十个弓箭手可不是吃素的!”
我装做一副无比担惊受怕的样子,说:“哎呀,我真的好怕啊,我最怕这种威胁了!你知道么,我听到这种威胁,手都会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而手一旦软了,你也知道这支玉箫还有包里的东西都会有什么下场!话说这箫虽是宝贝,却也是用玉做的,掉在地上也会摔破,到时若玄羽将军的宝贝没有,就算是将我抓到,某些人也一定是会没好下场的哦!”
那人听得我的这番轻描淡写的威胁,眼里掠过一道怒色,语气却无可奈何:“那你还不赶快走?”
“好,我马上就走!”我轻笑着向城墙走去,箫却凑向了唇边,接着一只手指稍动,箫声便传了出来。那人见得我如此动作,怒喝道:“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我不理他,径直吹着箫,随着手指跳跃速度的加快,旋律也变得更快起来。那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大叫:“这女贼在用箫声召唤同党,你们不用手下留情,赶快用箭射她,快射啊!”
可是他将这话说完,也是没有一个人将箭射出。他感到一阵不对劲,赶紧回头去看,却只见那些士兵的弓箭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一个个呆呆望着吹箫的我,神色间尽是痴迷之色。他见着如此情景,指着我失声大叫:“你用的是魅神术?”
我的唇边掠起一抹浅笑,让此时的我看起来更显风华绝代。没错,我用计让自己有机会吹箫,就是为了使出魅神术控制他们的心志,这时他虽看出来,却也是已经晚了。因为此时的他,自从看着我这抹笑,眼里便尽是恍惚与痴迷,似乎已完全沉浸在我的箫声中无法自拔。
我见毫无危险了,便施展轻功朝远处飞去。箫声依然从指尖逸出,迷惑着他们的心神。因为我还要保留体力让自己逃脱,所以对他们也只采用魅神术的最低层次,而不用最耗内力的控制他们的动作。虽然控制他们的动作令他们自残是最好的办法,但我若那般做了,恐怕那时我,便连走路的力气都会没有。
一直用轻功飞了好远,直至确信他们听不见箫声了,我才停止吹箫,将箫收回包中。看来沙城中人已知晓了我的存在,不久之后便必定会将这个发现报告到玄羽的耳朵里,不过好在他们虽知我扮成男的,却不知我扮成男人时的装束及相貌,所以我也能够将这形象继续下去。
只不过这样一来,大路我是不能走了,只好走小路去云城了。
于是我走到一条河边用水洗了把脸,然后照平时的装扮稍微收拾了一下,于是便折向不远处的一个树林。沙城之外多是荒原林木,与沙城之内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不过这样也好,方便我逃难选路,这样一来,等沙城里的士兵清醒以后,一时也无法知晓我会选哪条路,从而大大延长了我逃难所需的时间。
此时天色已经有点亮了,因为是夏天,所以天也亮得很早,我在林中穿行也用不了费多少力气。都是怪以前的武侠小说骗人,说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可以练成夜光眼,晚上一片漆黑也能将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我的武功也不算低,却在天色黑了下来以后什么也看不见。
林中有了点光后,我走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片草木颇深的林地之中。这里虽然处于丛林之中,风景却极为秀美,处处盛开着荆棘花,朵朵争妍斗艳,芳香的气息齐齐向我鼻中袭来,让我彻底陶醉在这片薰香之中。
我不由一边欣赏着那些花儿一边赶路,可正在这时,却只觉脚踏一个空,我的脚踩入一个小洞里面,还未将脚拔出,便有一个东西紧紧扣住我的脚,一阵剧痛顿时袭来,痛得我五脏六腑都几乎要揉碎,并且似乎那东西已深深扣入我的肉中,我仿佛能感觉到鲜血正不断地涌了出来。
因为双脚失衡,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拨开草丛去看,却只见在那个洞里埋着一只纯铁打造的捕兽夹,而我的腿恰好踩在那只捕兽夹里,并且那只捕兽夹上锋利的刀片嵌入我的小腿,鲜血已经将绑腿都染红了。
我慌忙想要把脚抽出来,但每动一下,那块刀片便似乎嵌得更深,痛得我龇牙裂齿。我想将那只捕兽夹也提出来,却只见它被深深埋在土里,被层层叠叠的土埋住,分明只有将那些土挖掉才有可能拿出。
我别无他法,只好从包里将药粉拿出来,解开绑腿,撒在受伤的地方,鲜血便渐渐停止了流出。可是我的腿真的极痛,几乎已经被这只捕兽夹伤得露出了森森白骨,看来不经过一月半月的休整,是不会恢复好的。可看眼前的情景,我又该怎么将腿从这只捕兽夹里拿出?以前在书上看过,狼若踩中了捕兽夹,便会自己将腿咬断以获逃生,而我现在,难道也学狼那样,将腿砍断逃生么?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这种玩笑可千万开不得,眼见得天色越来越亮,我的心里也越来越紧。照这样下去,我还未饿死,或被哪只猛兽当食物杀死,便极有可能被那些官兵抓回去,而到了那时,我所有的苦便都白吃了,所有的计划,便都白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