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这样,便已完全足够了。
果然,只听他的声音又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那不如我沿袭那日对你的称呼,叫你骆兄弟,如何?”
我还真是服了他了,横竖反正就是不愿意松口,难道一个称呼问题就可以把他为难成这个样子么?不知道他究竟在担忧着什么,就是希望着与我的距离扯到无限远。
现在他这样叫我,我还不如让他叫林姑娘呢,骆兄弟这个称呼让我显得不伦不类的,没准叫久了,我在他心目中就会真的成了他兄弟,到时想要翻身,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我只有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还是叫我林姑娘吧。”
真是想不到讲了半天又回到原地来了,唯一的收获就是肯定了我对他的称谓。但这样又如何,在他的心里,我也仍然是个陌生人,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所以难怪他会给我这样一个疏远而陌生的称谓。我只觉不由有些挫败,心里却忽然想起他的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不知道他会对她如何,不知道他对她,又会有着怎样亲密的称呼。
就又这样沉默了一路,马车忽然放慢了速度。我心里疑惑,赶紧掀开窗帘向外望去,只见一座城楼出现在眼前,赫然便是云城。看着云城就在眼前,我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伤感,能到得风景优美天下无双的云城,并且能够见着萧陵,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但程衡同时也说过,到了云城之后我们便会分别,所以我心里又忍不住怔忡了起来。
马车渐渐停住了,马上便有士兵前来察问。我只看见程衡跳下车,从身上拿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物件给那些士兵看,他们的神情便变得恭谨无比,简直是点头哈腰地送我们进城。看到眼前的情景,弱智也知道程衡必定是个极有来头的角色,不然那些士兵也不会对他那么恭敬。我真希望我具有空空妙手,那样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他的那个信物拿出来看看,从而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我们一直向前驰去,只听程衡的声音传来:“林姑娘是希望先找个旅店安歇,还是去找你的朋友?”
我当然是想去找萧陵,但想起我脚受伤颇重,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让他担心的好,于是便对他说:“还是先找个客栈把伤养好再说吧。”
“好。”程衡答着,一边赶着马车向前驶去一边说,“听闻云城中有个雁回客栈,不但价格公道,并且其中的伙计也从来不喜说三道四,我有朋友屡次说起那个客栈的好处,不如林姑娘便先去那处,如何?”
这一切他都替我安排好了,那我索性也不要再费心思去想这件事情,我一向独立惯了,现在享受一下被人照顾的感觉,似乎也是不错,于是便答着:“好,一切听你的便是!”
程衡将马车赶到雁回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一路上,我已从马车的窗口将云城的盛景一览无余,发现这里真的是极为繁华,不愧是三城中最富庶的城都。马车停下之后,程衡走进马车来,搀着我向车外走去。我下了车,便见雁回客栈的大门就在眼前,虽然不是很具规模,但看起来却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真是个适合休憩的好地方。我们朝门里走去,里面的一个伙计立马就冲了出来,一脸殷勤地迎了上来,说:“两位公子是要住店么?本店现在尚有上等的厢房好几间,未有人去住,也未有人预定,两位公子若要,便请随小的上楼!”
他还真是热情,看来程衡的介绍还真不错。听得那伙计的话,程衡便已笑着说:“是我这位兄弟要住店,还劳烦你准备一间上好厢房给我兄弟住。我兄弟的腿受伤了,还希望你多多照顾的好。”
说着,他便掏出一锭银子向那伙计递去,那伙计见着他如此动作,不由一愣,旋即又将他的手推开,笑道:“客官太客气了,我们老板一向不许我们多收客人任何额外的钱财,否则便会严惩不贷!客官请放心,小的一定不会有丝毫怠慢之处,请两位尽管随小的上楼!”
听得他这样说,我和程衡都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传闻还真的没有失实,雁回客栈还真是一个好地方,伙计都不肯收小费,看来这店也绝对不会有乱收费的问题,更加没可能是黑店了。
那伙计领着我们向楼上走去,然后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推门走了进去。我朝房里看去,陈设并不奢华,甚至还可说有些简单,但不可否认的是,里面的一切布置得极有格调,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心里舒服无比。看来这个雁回客栈还真是个好地方,我不由得想见见老板究竟是谁了,竟有这般的气魄和能力。
那伙计回头对我们说:“客官觉得这间房间如何?”
我点头:“不错,那我就住这间了,你先替我收拾一下吧。”
“好的!”那伙计听得我这般说,慌忙将我的行李收好放在桌上,然后又是无比殷勤地擦桌子擦椅子。程衡将我扶着坐在椅子上,便对我说:“骆兄弟请先在这里歇息一会,我和这位小二哥下去谈一些事情。”
说着,便和小二一同向外走去。我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只怕他会这样一走了之,想跟着去,我的脚却又不允许,只好看着他走远。过了好一会儿,他便又走了上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向我走来,说:“据那小二哥说这是云城的特产,所以我便买了点让林姑娘尝一下,看看味道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