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似是猜出我要说些什么,双眼炯炯地直盯向我,“自你那日在雁回客栈的窗口向外张望时,我家小姐便偶然见着了你,也许你对你自身的风姿还不是很清楚,但几乎每个女子见着你,都会忍不住为你动心(听到这里,我不由自问,我当真有这么大魅力么?尤其还是对女子,真是让我无言)。在你的身上,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气,似乎天地间的所有,都入不了你的眼,这种气势身伤人,却更加能吸引人为你沉迷。自那日起,我家小姐便每日坐于那个位置,只因从那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你的房间,见着你的每一个举动。如是几天,我以为我家小姐只是一时迷恋而已,却不料她越陷越深,单是远远地看着你已不足够,从而要我今天叫你去见她。我家小姐本是名门闺秀,端庄娴雅京城闻名,但为了你,却变成如此模样……骆公子,若你对我家小姐尚存一点仁慈之心,便去见我家小姐一下吧,奴婢也决不相信,能被我家小姐钟情之人,会冷酷绝情至此!”
听着她的这席话,我也只有继续无言的份,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能令得一位女子为我痴迷至此。那女子一直在我的客房对面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枉我还是个习武之人,竟一点也没有感应,也不知是她做得太隐秘,还是我的感觉太迟钝,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却是,在我睡觉时我可是关着窗户的,否则她还不会看出我是一个女子。听着那丫鬟所讲,我心里也难免有点动容,毕竟相思的滋味我也尝过,尤其是单相思,那可绝对不是一种好受的感觉,甚至说销魂蚀骨也都可能。
她对我如此,又叫我情何以堪?她是个女子,我也是个女子,便早已注定这是一片永远没有归途的相思之情。我真的很想去见见她,便如那丫鬟所讲,仅仅是跟她说说话也好,也许便能令她的相思之情得以纾解。正要答应那丫鬟的请求时,忽然想起我就算让她见上一面,也并不能就一定能让她消除相思的痛苦,说不定还会令得这片相思之情更浓更深。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彻底。也许着样一来,对她来说还是最好的选择,让她忘记我,以后去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只是这样一来,这个冷酷绝情的黑锅,我可是要背定了。
我对那眼巴巴望着我的丫鬟轻笑一声,说:“不好意思,我早已有了意中人,所以对你家小姐的青睐,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抱歉!”
那丫鬟上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急急地说:“难道,公子便连见我家小姐一面,也是不肯的么?”
见着她这样,我忽然有点不忍,不知这样做,对那女子来说,是否太过残忍了一点。但我又很快振作精神,若我不这样做,反而会让她伤得更重,毕竟要斩断情丝,还是趁早的好。
于是我硬下心来,含笑对那丫鬟说:“若我真去见她,岂不是太对不起我的意中人了?其实我并不如你家小姐想的那般完美,世间还有无数男子比我更优秀,相信以你家小姐的条件,不难令优秀的男子为她折腰。而我,与你家小姐,却是彻底无缘了。”
说着,我便径直朝前走去,经过那丫鬟身边时,她颤抖的声音响起:“但是,我家小姐喜欢的只有你——”
我不由在心里轻叹一声,声音却无波无澜,冷淡得令人心凉:“抱歉,我真的无法接受,希望你家小姐能忘记我,从此就将我这个人从记忆里剔除,告辞!”
说完,我便加快脚步一直向前走去,身后传来那丫鬟的嘶喊:“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绝情,你答应一下又会如何——”
她的这句话的影响力真的很大,登时我便感到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向我投来,都以我为中心对我进行视线扫射。我却根本无暇去顾及,也没有胆量去看那坐在酒楼上望着我的女子表情如何。我也不知我为何会对那女子感到如此不忍,也许是因为我也有了喜欢的人,也知道无望的爱情是一种多么甜蜜而又痛苦的感觉,更何况,她的爱情,比我的爱情还要可悲得多。
纵使我不去理会,那些视线还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让我觉得好生不畅快,似乎都有种被那些视线射穿的可能。我可没兴趣享受这么多人向我行注目礼,看见在我的身旁有一个茶馆,馆里人头攒动,都在津津有味地听一个说书先生说书。我见这里环境不错,便准备进去避避那些人杀人一样的视线,等风平浪静之后再走出去继续前往城主府。
我走入里面拣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马上便有伙计将茶送了上来,是我最喜欢合的茉莉花茶。我端起茶盏品尝着,看见那些茶客正听那说书先生说书,一个个都是激动无比,不由也竖起耳朵自喧闹中听了几句,不由失笑。难怪大家个个都会如此热血沸腾了,只因那说书先生此刻说的,正是大昭的神将郁青城的所有英雄事迹。
我也颇有兴趣地听那先生说着,对于敌国的英雄,我自然是应该多加了解,要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只见那先生喝了口茶,手中竹戒在桌上一拍,声音一扬:“……话说当时那玄羽手下最厉害的杀手就是那暗黑羽中的第十三将阴峰。这阴峰啊,当真是人如其名,阴险毒辣自是不说,那模样,啧啧,保准每个人看着,都是会吓得寒毛直竖,只感到背后阴风阵阵,那叫个凉啊!更要紧的是,这个人武功也高,据说高到能杀人于无形的地步!他本来是玄羽的左右手,可玄羽为了杀掉郁将军,便派他到恒城刺杀,大家想想,阴峰如此人物去刺杀郁将军,结果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