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手被震得发麻,而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也从我的口中喷出,原本用轻功飞在半空的身子,也因为内力的失控而急速下降。眼看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空中掉落地面时,只见一道青影闪过,将我紧紧抱在怀中,然后才轻飘飘地落回了地面。
我只感觉气息仍是微弱无比,气血一阵一阵向上涌着,似乎又要喷涌出来。耳边传来他沉痛而担心的声音:“林姑娘,林姑娘,你醒醒啊!”
听到他的声音,我吃力地睁开眼来,正看到他满是焦虑的双眸,不由一笑,说:“不想你竟会这般担心我,真是让我好高兴啊——”
可是还没将这句话说完,我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再度喷涌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况,他的脸上更见忧虑和自责,声音焦急:“林姑娘你不要说话,让我来替你疗伤!”
一边说着,就将我放在地上,然后双掌抵在我的后背,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两股内力便输入了我的体内。经过他一番调息,我体内的内力终于再归平稳,他才放心地将双掌从我的背上拿开,然后将我扶了起来,喃喃地说:“对不起林姑娘!若不是我那时攻势太盛,我便不会令你受伤了,对不起!”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尽是自责的脸,笑着说:“不要说对不起了,毕竟这也不是你故意的嘛。好了,现在我伤也几乎好了,便让我们再继续练这种剑法,好不好?”
他赶紧一脸紧张地说:“不行!你刚刚才受伤,又怎么再动内力?还是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不然假若你伤势加重,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啊,难道你是在心里认为我的内力不行么?”我唇边拂起一抹轻笑,望着他,“还是,你怕我再受伤,要你再运功为我疗伤?”
“不,当然不是!”他却不看我,而是将视线移离,喃喃自语,“刚才见你受伤,我便不知有多担心,若你再度受伤,我又不知我会无助成什么样子,所以,你还是不要——”
刚说到这里,他便似想起什么一般,慌忙将话止住。我心里一动,不由含笑望他:“不知你这样担心我,是因为我是你打伤的,还是有着别的原因呢?”
他似乎更加不知该说些什么,更是不敢看我,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林姑娘,不如我去替你去找到你的箫,然后我们再回去吧!”
我不置可否地望着他,唇边一抹戏谑的笑容,他见着我这抹笑容,愣了一下,才说:“林姑娘,你当真想知道原因么?”
“你不说也不要紧,毕竟我心里也知道。”我含笑望着他,“那套剑法使出来时,彼此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都能感应得出来。而你也应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如何,若你不能接受,便尽管直言好了,我必定不会再对你有着什么幻想。可是我却不懂,为什么在你的心里,你明明不排斥着这种情感的,却为何总是想着要去逃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说到后来时,我的双眼直直盯着他,可是却见他的眼中一片惘然。他一脸茫然地垂下头去,望着手中的玉箫,喃喃地说:“我真的在逃避么?那我为何要逃避——”
“是否在你的心里,你仍是在顾忌着我们彼此身份的问题?还是,你有着另外喜欢的女子,所以才会对我这样?”
看到他这副神情,我也知他心里的矛盾。也许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也不知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所以在遇着这种事情时,便会连自己也无法拿定主意。他听了我的话,连连摇头:“不,你说的都不对!若是真正爱一个人,任何外界的影响都不足为惧,只要彼此真心相爱,所有的阻碍都无法拆散他们。只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神色中蕴满痛楚,似乎他遇着的,是一个令他分外为难的事情。我叹了口气,说:“好了,现在你就帮我找回我的箫吧,我还想和你共舞这套剑法的最后一招!”
“林姑娘……”他讷讷说着,转头看我,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我不敢看他的这种眼神,只是一扬眉,说:“怎么?你连这件小事也不愿意帮我么?”
“好。”他点了点头,可是我却这个瞬间,听到了他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便施展轻功掠向我玉箫遗落的方向。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忽然充满怅然,只为了他那声不明意味的叹息。而此时他的背影,似乎也由内向外透射出一种深沉的哀伤,我无法看清,也无法明了。
不过半晌,他便拿着箫向我掠来,然后将手中的箫递给我,笑道:“林姑娘,你的箫!”
“谢谢!”我接过箫,双眼却望着他的脸。他的笑明朗而无任何阴霾,似乎刚才我察觉到的哀伤,都只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
其实我们之间的所有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朦胧。便连我自认我喜欢他,我也无法一往直前地向他表白,并且还总是也不由对他有着逃避的心理。
他将手中的箫一扬,说:“既然林姑娘想和我比试最后一招,那我也不会客气了!现在,便让我使出鸣鸾剑法的最后一式‘锁重楼’吧。”
说着,一道极璀璨的剑光便似平地而起一般闪耀,可是在磅礴气势之中,却似乎还含着淡淡的忧愁。我也举箫去挡,因为心里不再开小差,所以和他配合得毫无罅隙。只见两道青色的剑光在树丛之中闪耀,与我们灵动的身形交相辉映,当真是一道极美的风景。舞至酣处,他手下的剑招渐转舒缓,一首词便从他口中吟出:“手卷珠帘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