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怔怔地望着地面,口中机械般地吐出这三个字来。
听着他这三个字,我的火更是不打一处来,禁不住脚一跺:“如果你真的想道歉,拜托你就拿点诚意来好不好?你跟我说对不起时能不能请你看着我?你看着地面说我很容易误会你是在跟地面说对不起呢!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想看我,那我就尽管走了,免得再在这里自取其辱!”
他听了我的话,却只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将头抬起。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只感觉心里除了火气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心里酸酸的,很想离开,却又是舍不得,只好负气地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气冲冲地说:“我可跟你说了哦,你再不看我我可要走了,你的伤就让他尽管严重去吧,我可不想管了!”
说完这句话,我仍是没有听见他的答复,不由感觉心里更是酸楚,脚一跺,便要将他撇在这里。可是还没走上几步,就只听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既然你也说了,你替我包扎伤口是为了报恩,那为什么又不把这个恩报完才走呢?难道你人心看着你的恩人受伤无法及时得到救治,而伤口恶化么?”
听着他的声音,我只觉满心的酸楚都一扫而空,回过头去,正看见他唇边有一抹戏谑的笑容。我也轻笑一声,没好气地说:“对呀,我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怎么了?”
他苦笑一声,说:“好,那你走吧,记得回去之后叫雪儿派人来好好地安殓我这个因流血过多而不幸身亡之人。以后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每月初一十五给我上上香就行了!若是忘记了呢,我就会亲自来向你索香火,每日跟着你,你上哪我就跟到哪,直到你记得给我上香为止!”
他说到后面时,苦笑又变成了戏谑的笑容,我也坏笑一声,走上前去,说:“你就这般喜欢我,做鬼也要缠着我?”
“是啊,我喜欢你——”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忽的又忍不住笑道,“——的香火伺候啊!”
我也不由失笑,虽然他不喜欢我,可是看他能这样跟我开玩笑,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算亲近了许多了吧?但是,我却真的是非常期盼,他对我不要仍然有着疏离才好。
“好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恩人受苦的!”我将他的手拿起,继续着我未完成的包扎工作,看着他的脸色有些白,便知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会这样,于是赶紧说,“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那我便运功给你输入内力,以免让你体力过虚!”
他原本还是低头看我为他包扎伤口,听见我这句话,脸色一变,慌忙说道:“不用了!才流一点血,不要紧的!”
“为什么?”我疑惑地望着他,“就算不是因为你失血过多,我为你输入内力对你也是很有好处的啊,并且对我也是有好处的,为什么不用呢?”
他笑了笑,说:“真的不用了,因为我们两个的内力相差太大,由内力低的人向内力高的人输送内力时,非但得不到疗伤的效果,并且还会对彼此的内力造成损害,轻则损失三成以上的功力,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具有特殊体质的人来说,更是不宜让你传功力给我了。”
“哦。”我将信将疑地望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在含笑望着我,我便又赶紧移开了视线。心里直觉地感到他说的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偏偏又无法确切地说出来,只有点点头,说:“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勉强了。那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吧,等你的伤平复了,我们就回去吧。”
“不要休息了,我现在已经好了。”他对我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说,“林姑娘,我们走吧。”
听他这样说,我也站了起来,跟在他身旁向前走去。转头去看他,却忽然看着他身上的一件物事,心里不由一动,便轻描淡写地对他说道:“程大哥,你腰间的那块玉佩,真的好别致啊。”
他听着我的话,低头一看,笑了一下,说:“这是我以前在一间珠宝店里买的,因为见它形状奇特,便将他悬在腰间当作玉佩了。”
我似松了口气一般,笑道:“既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他见到我如此模样,不由笑着说:“怎么了?有什么时候值得你这般开心么?”
“自然是有了,并且还是与你大大有关哦!”见着他疑惑的神情,我伸手指向他腰间悬着的玉佩,笑着说,“看来这块玉佩对你也不是很重要,恰好我却很喜欢它,并且我是你的徒儿,你还没有拿见面礼给我,所以,此刻你便将这块玉佩送给我好不好?”
我这番话可是说得不客气之极,但我之所以会这样厚着脸皮去跟他要这块玉佩,自然是有着我的目的,并且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拒绝我的这个要求。果然,我话音刚落,他愣了一下之后,便点头说:“既然林姑娘喜欢的话,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边说便边将那块玉佩取了下来,然后向我递来。我接过玉佩,将它握在手心,感受着玉佩向我手掌传送的温润感,只觉得心里畅快非常,禁不住扬眉一笑,望着他说道:“程大哥,你还比我大了两岁,人生阅历自然也是比我丰富得多,可是却为何不知,一个男子赠送赠送玉佩给一个女子,究竟代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