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两个侍卫互望一眼,更是困惑。想是这种情景,以前他们也从未见过,毕竟楚帝宠爱紫竹已相当过分,不管紫竹犯了什么大错,楚帝连责骂半句也不肯,此番却将我打成这个样子,又要将我遣往“追怀轩”面壁思过,难怪他们会惊讶成这个样子。
“追怀轩”是什么地方,我虽然初来乍到,却也知晓。那处是叶颜的灵堂,我去看过,虽然建得比别的地方要精致得多,但终归是灵堂,走进去总会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并且我又不是真的紫竹,假若叶颜显灵出来害我怎么办?
虽然我一直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经过我灵魂穿越时空之后,我也难免变得有些唯心起来。听得楚帝要罚我到那处去思过,我心里还是有点凉飕飕的,抬头看楚帝,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就算是要演戏,也要换个好点的地方演啊!
可是我的视线落处,楚帝的眼睛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不由疑惑起来,他是入戏太深,还是自始至终演戏的都是只有我一个?看戏的那人早就走远,犯得着还继续演下去吗?可是我还没有琢磨透这件事情,那两个侍卫便上前来架住了我。这个时候,我还真是会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看来真的是要在那阴森森的灵堂里面面壁思过了。
在即将离开御书房的刹那,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楚帝,却见他那种冷冰冰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换只而来的是深深的歉意。那种完全不加修饰的伤痛与悔意,也让我在瞬间明白,楚帝对紫竹的爱,确实是没有搀杂一点虚伪的,而只有真的打我,才能令别人相信我与他不是在演戏。这样做,自然也是为了紫竹。
不出所料,关于我被禁闭的事情,很快便由百灵传到了碧草和朱槿的耳中。那****将百灵带去御书房,随之又对那两个侍卫吩咐,我进去之后,他们片刻便要离开,离开之际用手轻敲门,提醒我他们已经离去。而这时,百灵便会如我所想那样凑近门口,将我与楚帝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然后再一字不漏地禀报给碧草和朱槿。
也许现在,她也一直在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吧?却不知这只是我与楚帝导演的一出戏而已。我心里冷笑,揉了揉膝盖,白天里竟然有人在监视我,看我究竟有没有真正跪着,所以我也只好乖乖跪下,以至于膝盖痛得要死。可是现在是晚上,并且这个房里又黑不隆冬的,应该是就算有监视的,也会看不清楚我究竟在不在跪着了吧?我舒了口气,往地上一坐,脸上仍是很痛,并且肿得比刚才更高。更要命的是,为了使效果逼真,楚帝竟不派人给我送药来,害得我只好在这里忍受痛苦。
夜应该已经很深,从灵堂的小窗子里往外望去,都能看到天空上的星子,一颗颗闪亮无比,在现代是绝对也看不到这样明亮的星星,并且万籁俱静,只能听到虫子的鸣叫。料想那些奉命监视我的人也已离去,我索性搬来几个蒲团摆成一列,然后躺在上面放心地睡起大觉。
这样睡在冰冷的灵堂中,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无聊,我真希望能够从天而降一个人,专门陪我聊天。正在这样想着时,忽然听见从灵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不由失笑,难道我的这个愿望,竟然这么轻易就实现了么?老天真的派人来和我聊天?虽是这样想,我却丝毫不敢怠慢,赶紧从蒲团上爬起来,跪在其中一个蒲团上,然后将另外的蒲团向墙角扫去,这样一来,不管进来的是谁,也无法知晓我原来是在睡觉的了。
但是这么晚了,又会有谁进来呢?并且脚步声这么轻,若不是紫竹有些内力,还真的会听不出来。月黑风高杀人夜,进来的,该不会是碧草派来杀我的人吧?此处一个人也没有,那我还不是会乖乖受死?
登时全身冒出一阵冷汗,微微侧首向脚步声传来方向望去,因为眼睛早已习惯黑暗,所以看东西也不觉得困难。待得终于看清那人的身形时,不由松了口气,将头转了过去。
那人明显是一时适应不了一团的漆黑,摸索了好一会才走到我的旁边,然后在我身边停下,低声说:“紫竹,对不起。”
“二姐?”我抬头看她,一脸的惊异,“二姐,你怎么来了?父皇不是在外面布了守卫么?你怎么能进来的?”
朱槿在我身边蹲了下来,说:“我是趁他们不注意之时溜进来的,紫竹,都是怪我连累了你被关禁闭,你的伤重么?我带了一些药来,让我帮你敷上吧。”
终于来了一个雪中送炭的人了,要知道对于我现在火辣辣的脸颊来说,正巴不得有药来敷呢。可是尽管心里欢喜,表面却一点没有流露:“二姐千万别这么说,只是没想到父皇这次竟生气成这个样子,不但二姐亲自求情无效,并且还责怪我向二姐泄露这件事情。而我为二姐的求情,更是火上浇油。真不知父皇如此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非要把二姐嫁给端木叶凡,断送二姐一生幸福,父皇便心甘么?”
朱槿听了,也是脸色黯然,轻叹一声才说:“我也是没有想到父皇这次竟如此绝情,因为我的事情,而令得紫竹也牵连受累。早知如此,那还不如让我答应父皇的要求,那样一来,紫竹也不用受苦了。”
我淡淡一笑:“二姐这样说就不对了,毕竟我们都因为这事而受了苦,若就如此答应父皇的要求,那这些苦,我们不就是白受了么?现在我和你都已向父皇求过情,虽然父皇不曾答应我们的要求,但是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些许松动。此时若大姐也帮你求情,我想父皇一定会改变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