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仍然在看她,可是神情之中除了愤恨,还有一点震惊,显然是没料到朱槿会这样子对自己。也是,朱槿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一点,从以前一个只知道跟在碧草身后的应声虫变成现在和她作对的敌人,的确是一时间让她接受不了。不过她也是个变脸高手,瞬间脸色便又恢复了正常,也是冷笑:“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就算如他所说,木偶的确是在凤仪宫中找到,但谁又能担保不是有人故意栽赃?反正有些人可是很擅长于这种事情的!”
“哦?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有脸来辩解,我可真是服了你,不愧是我的大姐啊!”朱槿的语气更加阴阳怪气,“只不过铁证如山,你再怎么样辩解也是没有作用,现在便要看父皇如何处理这样子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你——”碧草被她这一席话气得浑身发抖,偏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有转头望向楚帝,神情委屈,“父皇,你可一定要替母后洗刷冤屈啊,一定是有些人故意装成中邪的模样,然后将那木偶埋在凤仪宫的后花园!父皇,请你一定要明察秋毫,让某些人乖乖地把自己的嘴巴闭上!”
朱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唇边却挂着一丝冰冷的笑容。楚帝凝眉望着两人神色,沉吟片刻,忽的望向那太医,沉声说:“贵妃的脉象究竟如何?”
“禀皇上,”那太医慌忙应道,可是忽然又打住,望望皇后与碧草,似是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出。碧草冷冷一笑,厉声喝道:“叫你说你就说,还犹犹豫豫的干什么?”
那太医被碧草这么一吓,反而镇定了下来,仿佛将心里残存的一丝畏惧全都吓走,“回皇上,贵妃娘娘的脉象极为紊乱,兼之呼吸急促,全身发热,胡言乱语,实是中邪的特征。”
听着他那句话,碧草和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碧草转头看那太医,嘶声叫道:“你胡说!你根本也是与贵妃是一伙的,你们合伙起来算计母后,一定是这样的!”
“住口!不要再大吵大闹了!”楚帝怒喝一声,碧草顿时没了声音。楚帝转头望向皇后,眼神冰冷。皇后见到他这个样子,慌忙跪了下来,不住地说:“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这件事情,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将事情的真相查出!”
楚帝面无表情,说:“那你要怎样的真相?”
皇后听得这句话,不由一愣,然后垂首说道:“臣妾不知皇上话中之意。”
“你不知道么?朕看是你心中最清楚吧?”楚帝冷笑一声,说,“朕平日将后宫交与你着手管理,本以为你会做得让朕满意,可是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带头做出这种事情出来,真是让朕痛心疾首!”
“皇上!”听见楚帝也这般说,皇后的脸更加苍白,碧草也跪了下来,定定望着楚帝,说:“父皇不相信母后么?”
“铁证如山,你叫朕如何相信?”楚帝将木偶往碧草跟前一扔,声音冰冷,“传朕之令,从即日起,皇后不得走出凤仪宫一步,任何人无朕的命令,也不得擅闯其中!”
碧草愣愣望着那木偶被丢到自己面前,抬起头来,望着楚帝,眼睛里有着一丝不可置信:“父皇真的会因为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而忘记与母后二十余年的夫妻之恩么?”
楚帝听得这话,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可是转瞬之间,眼睛却又变得冰冷起来,转过身去,冷冷地说:“把那木偶烧掉,若是贵妃仍未恢复,便给贵妃做场法事!任何人不得再多言,若干将这件事情再说上一个字,朕决不轻饶!”
说完,再不看所有人一眼,便走出门去。碧草看着楚帝的背影消失,没有说话,可是眼底却渐渐笼上一层绝望。须臾之后,便有一群侍卫前来扶起皇后,将她向凤仪宫带去,皇后却没有一点反抗,而是像一尊木偶一样向门口挪动。
“母后,母后!”碧草见状,不管那些侍卫的阻拦,奋力向皇后冲去,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声音中盛满坚决:“母后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陷害你的,等我将那人查出来,我一定不会对她手软!”
边说她的眼睛边向朱槿望去,其中的冷光像一把冰刀直向朱槿刺去。朱槿似乎不敢看她那种眼神,慌忙垂下头去。皇后轻叹一声,说:“算了,这种事情在古往今来的后宫之中也不知会发生多少,就算心知肚明,没有证据也不能指明是谁。我相信皇上一定会念在我与他的夫妻情分上,不会太为难我的,母后走了,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碧草点点头,眼泪终于忍受不住,缓缓地流了下来。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皇后远走,转头愤愤地望着朱槿,冷笑着说:“事情发展成你期望的这个样子,你一定会很得意吧?”
朱槿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稍稍愣了一下,碧草见她这样,冷笑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所以此时的房间里面,和皇后有关的人走远了,侍卫也走远了,奉命去烧那只木偶的太监宫女也消失不见,整个房间里面,只有朱槿和我,以及仍在说着胡话的贵妃了。
朱槿转头看我,说:“事情果然如我们预料中的一样,可是为何,这样简单地完成计划,我却感受不到一点喜悦?”
“那二姐是不是想挑战一下更有难度的计划?”我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边,笑得像含有剧毒却味道甜美的毒药,“将关在冷宫里的皇后彻底整得失势,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这样具有挑战性的计划,二姐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