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我可是听说你打算卖了这把扇子的……”
“一把普通扇子而已,也卖不了几个钱……”我装作一脸为难的神色。
“如果你觉得它只是把普通扇子,怎么不敢卖给我们?”
“就是,就是……”众人来兴致了。
“我什么时候不敢卖啦!”我脸色涨红,似乎被他们的激将法刺激到,“卖就卖,有什么不敢卖的?你们谁想要?出个价!”
“一百两。”有人说。
这谁谁谁,不要脸!一百两?直接把他踢出去!
一看,是守财奴……恍然,可以接受。
大家皆白他一眼。
“一千两!”有人叫道。
我眼白向上,懒得看他,悠然地叹口气,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很金贵了,有人愿意出一万两,甚至五万两来买我这个小奴才,却只愿出一千两来买先皇的真迹,我为先皇感到悲哀啊……”目光轻飘飘地自众人面上掠过,微露嘲讽。
那人脸红了一阵,退开。
又有人蜂拥而上,争着竞价。
“二千!”
“三千!”
“五千!”
“一万!”
离我的心理价位还远着呢……
“算了!”我轻轻挥手,面上微微流露出不悦的神色,“不卖了!”
“为什么?”有人梗红了脖子。
“这把扇子被卖了,四皇子非打我个半死,如果再卖不到好价钱,那么还不如早些送我去黄泉路上呆着,我何苦为自己遭这份罪呢?”收起折扇,我指指桌上的笔墨,吩咐道,“赶紧写吧。”
大家却不理会我,执著得盯着我手中的折扇。
人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果然有人加价,加至五万两!
大家你争我夺!
“不要吵!”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才正色地宣布,“十万两,一口价!”
大家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要了!”大痣打雷的声音再次侵袭了我的耳朵。
果真是财大气粗!
“好!”我点头,加上一笔,“七十万!”
还有人为没有得到题字折扇而惋惜不已。
大家重新坐下,开始安心写家书了,少顷,众人陆续搁笔,我一一看过去,见言辞诚恳,亦没什么纰漏,便一个个用信封封好,交到婢女手中,让她们速去速回,当然是带人速送银子回来。
桌面收拾干净,这次是奉上茶水、点心、家常小菜,琵琶女再度轻叩琴弦,悠扬的乐声缓慢地流淌出来,气氛又和洽起来,众人大口大口吃菜,个个狼吞虎咽,看着桌上的菜,眼睛连连放光,好似桌上摆着的不是家常小菜,而是山珍海味……不过,吃过糠食的人,一定会觉得这就是山珍海味!
白衣男子姓李,据说与李卫有些牵连,貌似是李卫的几个兄弟中的一个。
此人是商场上有名的“笑面虎”,谈笑间,强弩灰飞烟灭。
他后来再次缠上我,要花银子买我,我含糊其辞,说,李公子,这事小的可做不了主,要问我家爷才行。
李公子估计是想,一个奴才值万两银子,任谁也会同意卖,便真去找四皇子了。
他想得没错,一万两银子买一个奴才,的确是史无前例的高价,就是傻子也会应了这档稳赚的交易。
尤其,四皇子还处在手头紧缺的当口,便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他去了,我等消息。
只一会儿,他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看到我时,一脸遗憾,一脸惋惜的表情。
我心里头明白,自是被拒绝了。
这是我意料中的事,假意安慰了他两句,我便出去了。
我当时不在场,但是,我听一个在场的丫鬟悄悄告诉我,当时爷就回了李公子一句话:“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一百万两,我也不会将她卖给你!”
“为什么?”李公子很不解。不就是个奴才吗?最多是个聪明的奴才……
四皇子没有回答他,只是背转过身去,明显的逐客令。
四皇子向来沉默寡言得很,尤其是面对陌生人,他几乎懒得说一个字。
李公子愤怒,却也无奈。
我在心头默默估算了一下,这前前后后的数额加起来,已远远超出了二百万!
当我将账目报给四皇子听时,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和眼底的光芒。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四处奔波,我主内,他主外,我负责照顾灾民,他负责组织人力抗洪救灾,我们每天都忙到虚脱,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赶早起床,甚至有接连几天晚上,四皇子都没有回来,他和所有民众都在拼死与洪水抗战!
这边在与洪抗战,别的地方,却是战火不停,硝烟不断。
这样的生活虽然很辛苦,却很充实,灾民里有大批的孩子,我闲暇无事的时候,就开始教他们读书识字,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忙碌慢慢让我淡忘了宣亦晋留下的伤痛,胸口的伤痕在一点一点康复,我渐渐开心起来,笑容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