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重重喘了几口气,感觉恍惚间已去几个春秋,我探了探怀中的磨子,还在,我松了口气,太好了,没有在刚才的战争中“阵亡”……
看看外面的日头,这个时候,风一也该到了。
当我将磨子交给风一,回到府中时,手中尤捧着一推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脂衬得那颗颗山楂果又圆又大,咬上一口,又脆又甜,我心情异常好,逢熟人便给一根,大家都欢欢喜喜地接过去。
估摸着时辰,再过半个钟头那二人也该醒了,还得留着两根给她们。于是,我将剩余的糖葫芦送回去给青菡,再拎着两根糖葫芦去了“玉苑”。
看到房中昏迷不醒的二人,我迅速换了取出原先的香片,换上普通香片,然后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恰好撞着迎面而来的玉芙,她还咬着一颗山楂果,横眉怒目地瞧着我,半晌,好不容易吞下糖葫芦,才问我:“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莫不是‘玉苑’着火了?”
“差不多,差不多啦……”我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我方才一回去,发现主仆二人都倒了,便忙摸摸鼻息,还有气,这才赶紧冲了出来……”
“啊?这么严重?”玉芙一听,变了脸色,忙道,“走,我这就带你去请大夫!”
“谢谢。”我对她一笑。
玉芙苍白着小脸,却拍拍我的肩,安慰道:“别慌,不会出事的……”
我低低应着,心中却是一喜,人证来了!
一切都在精确的计算中,约半个时辰后,大夫赶来,此时的药效已经快消弭了,大夫自然查不出什么,只得说二人是身体虚弱的缘故,需要多多补给,他开了个方子交到我手中,嘱咐一二,正待离开,林管家却赶来了,他气急败坏,冲大夫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洪亮的嗓门一响起,愣是惊醒了方才晕迷的二人。
我心中暗暗叫糟!
床上的人儿“嗯”沉吟了一声,我忙殷勤地跑过去,扶起阮含玉,柔声道:“王妃感觉怎么样?”
阮含玉秀眉微皱,嘟嚷道:“嗯……头有点晕,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指一屋子的人。
桌边的碧荷也缓缓坐定身子,看到阮含玉没事,微微松了口气,既而冷冷地看着我,似乎欲将我刺破!如若目光能杀人,我怕是早已千刀万剐了!
那大夫似是很惧怕林管家,忙点头哈腰地重复了一遍。
“你会不会是误诊?这好好的人怎么会说晕就晕?”林管家一脸不信。
这时碧荷插话了,她微笑着道:“林管家英明,奴婢与王妃的身子向来很好,虽说生病是常事,只是两人同时晕倒,如此巧合之事,怕是另有蹊跷……”
周围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哦?照你的意思?”林管家若有所思。
“照奴婢看来,许是被人下药了……”碧荷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
林管家眼前一亮,道:“你们之前吃过什么?”
碧荷正等这句话呢!
她忙将桌上的空碗拿给林管家,道:“奴婢与王妃皆是吃了这冰雪白玉羹后晕倒的。”
林管家眉头打结,怒道:“这冰雪白玉羹是谁给你们的?”
碧荷回头看向我,只是微笑,却并不说出口。
好阴险的女人!用眼神将矛头指向我,当真是警惕得很!
果然,林管家质问道:“怜衣,这是你做的。”他指了指那瓷碗。
“是的。”我垂颈默认。玉芙在林管家身后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怜衣,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害王妃?”
我对她摇摇头,又道:“不过,奴婢并没有给王妃和碧荷姐姐下药。”
林管家冷哼一声,道:“空说无凭!”把碗递给身边的仆人,道,“带回去给膳药房检查!”说此话时,眼神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我,就想捕捉我心虚的神态,偏偏我毫不惊慌,神色镇定自若。
却没想到此时碧荷又道:“林管家,奴婢与王妃刚开始吃这冰雪白玉羹并无异样,只是后来闻着那熏香,才晕倒过去,依奴婢之见,这冰雪白玉羹里并未下药,那熏香才有问题!”
林管家大惊,喝道:“熏香?什么熏香?给我拿过来!”
他身边的一个仆人忙匆匆跑过去,搬起香炉走到林管家身边。香片还在燃,清新的幽香弥漫向众人,周围的议论声消失了,大家都凑过来,好奇地争看那香炉。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工作!”林管家一吼,短促的胡子一挺,微微滑稽。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笑什么?你现在是最大嫌疑人!”林管家瞪我。
我又是轻轻一笑,缓声道:“那么,林管家何不留大家一起看看,到底谁是下药之人?莫要诬陷了好人才是。”
大家一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眼神中分明在说,不就是你吗?可是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又迷糊了,都说做贼心虚,但怜衣可谓镇定自若,能说出这样的话……莫非真有人陷害她不成?
林管家看着我,来来回回地转了一圈,半天迸出一句话:“真的不是你?”
碧荷也微感错愕地看着我,只是眼神越发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