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我并没有怀凝他不能当个好父亲。”他很疼爱千寒,这一点,只要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不会视而不见,只是那又如何呢。
“可是,他跟寒儿相处的时候好少,他很舍不得,所以,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和寒儿好好再相处一段时间。”一口气,云月明总算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无非就是云破月,想留在这儿嘛。
月初直凝着月明的脸,看着他的眼,明了自己的家人,都是极为善良,见不得人苦的好人。云破月这些日子所表现出来的,确实不怎么开怀,以他的身份,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月明,不是姐姐不想让他与寒儿多相处些日子,只是,他身为天朝的祈王府,需要镇守南疆,他的责任重大,天下人对他的期望有多高,姐姐相信你应该也清楚,他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丢下自己肩上的重担,那天下人,会对他失望。”
“现在南疆一片升平,没有一个外族敢与天朝为敌。”云破月,不知何时,立在月初的身后,他的手,握着,一字一句,言明自己目前的立场。“就算身为祈王,就算肩上扛着重担,我仍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希望与自己的家人多聚一聚。”他的儿子,如果可以,他想呆在儿子身边,一天一天的看着他慢慢长大。
那,将会是每一个为人父母的骄傲。
转身,看到他的出现,月初微微一惊,只是,没有明显的表现在白净的小脸上。本来,今天,该是他离开的日子。
婚礼已完成,再呆下去,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你不会真的要赶我走吧。”直直的盯着她的眼,云破月压根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着些许的软意,像是企求。
“如果是呢?”月初亦回望着他的眼。
“目前,我还不想离开,就算我留在这里,也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迟走,早走又有何区别。”为何要执着多一刻。
“就是因为迟走早走没有区别,所以,我想,晚点再离开。”
“随你——”
云破月留下来了,只是欢喜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大声的欢呼,宫人便让人送信过来,要云破月立刻回宫,有可事待办。
情况似乎十万火急。
云破月没有时间犹豫,他了解自己的兄长,若不是真有急事,定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来将他找回去。
来使送上的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要事,速回——
云破月手中捏着那一张书信,信步,走向月初,高大的身躯,直直的立在月初身前,像一座山一般,屹立不动,双眸,满是复杂神色,凝着月初。
“我要走了——”声音,有些低哑,像是极力隐忍一些什么。云破月向来不是会忍耐的人,有什么事情,他会大声的吼出来,哪怕——吼的是另一件事。太后说过,他有时候,是个固执的人。
明眸,迎上他的黑眸,月初什么也没有说,仅是点了点头。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一路保重。”
云破月没有开口,四周,陷入一片沉静之中,没有谁想开口说些什么,云破月捏着信纸的大手,更用力了些,相信,再加些力道,他手中的纸,怕是被他捏成碎片。
“好好照顾寒儿,我会再来看他的。”言罢,一咬牙,云破月转身,大步随着来使一起离开。没有回头,只是开口,“大家保重,破月先告辞了。”宫中有急事,他不能任性,哪怕,他真的想留在这里,与儿子真聚些时日。
一抹身影,拦在了云破月身前。
他,止住了脚步,凝着眼前,容光焕发的阔天智,娶了妻之后,他眉眼之间的神色,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那是幸福的表征。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人来找我们。”简单的一句话,是允诺。“师兄临走之前说过,太平盛世,仍需要动中取静,身为天朝一份子,我们亦有这个责任。”最重要的并非如此,而是,他们身为齐山上人的徒弟。
身上,被赋予的是异于常人的能力。
若是藏私,那是天所不允的。
“我会的。”满是深意的朝着阔天智颔首之后,云破月没有回头,飞身上马,一扯绳,马儿迈步,飞驰而出,眨眼之间,已经不见人影。
在场的众人,有片刻的沉默,云夫人手中的千寒,才伸着小手,嘴里纳纳的喊着——“爹爹——”
孩子还小,不懂离别之苦。
“乖乖,你爹很快就会回来的哦。”云夫人柔声安抚着小外孙。“外婆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千寒点着小脑袋,看来,目前为止,好吃的东西,比他那个爹,更具备吸引力。
众人散开,没有多说什么,阔天智将妻子和月初一并叫入书房。
他们的婚宴,齐山上人并没有出现,甚至,没有礼送,只字片语都没有。之前,他们已经一提再提,婚宴,他一定会出现的。
结果——
从头到尾,就没有见着他的影子。
书房,师兄妹三人,各居一方,或坐,或站,神情,稍稍凝固,对于目前这种情况,实在算是极少见的情况,这几个月来,齐山上人,他们的师父,一直不曾与他们取得联系,而他们,亦不知前往何方去寻找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