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太后了解自己的儿子,云破月,有时固执,有时别扭。
三人各居一方,下人送上茶点,云止风面色一整,进入正题,想要套近乎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他的腿好了,事情解决之后,跟随三哥三嫂一起回皇城,多呆些日子,也无可厚非,这些年,确实错过了不少的东西。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情感有些麻木。
直到见到亲人的那一刻,才知道,只是放得太深罢了。
仍是存在的。
“事情。”
话才开了个头,云破月一际白眼立刻过来。“这事不用操心,眼下只要养好你的伤就好。”那语气,好似云止风的关心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似的。
云止风不解的将视线转向月初身上,月初耸肩,示意他不要理会云破月的怪脾气,“没事的,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等一会,我会写信去问问师父具体情况如何。”
“那就好——”云止风,安了心,有齐山上人帮忙,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好担心的。
云止风的温雅风趣,倒是和月初甚是投机,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每多说一句,云破月的脸色就阴下一层。
不知是因为云止风的伤,还是因为月初的笑——那抹,不该随意让别的男人看到的笑。
然后,口气不佳的将云止风赶回房去休息。
而他,和月初一同到了书房。
信由他写,写好之后,交给月初查看,没有问题之后,才封上泥,稍后让人送走。
“你还在写什么?”月初探了探头,信已经在她的手上,他却仍握笔不放,明亮的眼眸,探得前面几个字,她轻声念了出来。“寒儿——”咦——惊呼一声,紧接着是一阵闷笑。
月初抱着肚子,转了个方向,扬着脑袋,用平生最夸张的笑法在笑,双肩,因为过度激动的笑,而一颤一颤。
云破月的黑眸一沉,笔,瞬间放下,下一刻,高大健硕的身躯已经立起,三两步,步向月初身边。
直直的立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眸色一深。
“你在笑什么?”嘶哑的过份的开口问着。
“呵——呵呵——”月初仍是停不下来笑声,小小身子,快要直接蹲在地上,云破月眉头一皱,懊恼的伸手固定她的娇躯,以防她真的笑过了头,倒地不起。“该死的,你到底在笑什么。”见鬼的他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让她笑成这个样子。
黑眸,燃起火焰。
白净的脸色,染上红晕,月初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能止住笑意,小手,无力的揪着他的衣襟,糟了,笑得太过火,现在全身无力。
“快说。”他已经恼羞快成怒了。
“好好好。”要说也要让她先喘口气嘛,低垂着小脑袋,直等到情绪平缓之后,月初才抬起头,瞅着云破月的脸,“你是在给寒儿写信吗?”虽是问话,不过,不需要他来答,她已经知道答案。
“哼。”轻哼一声,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纤手点上他的胸,“觉得寒儿已经天才的可以看懂信了吗?”
云破月浑身一僵,他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寒儿到底能不能看懂信,寒儿才二岁而已,当然是看不懂的。
刚毅的俊颜染上一抹红晕,这信是要送去西陲阔家,再由阔天智转交给齐山上人,他只是想着儿子在那里。
他完全忘了,儿子还是个小娃娃。
“会有人念给他听。”话转得有些勉强。特别是当月初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时候,他一声懊恼之余,低吼出声,“难道这样不可以吗?”真是该死极了——
静看他片刻,月初才缓缓的摇头。
她没有说过不可以。
“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寒儿,也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你这样做并没有错,只是——寒儿看不懂信,就算有人念给他听,他能理解吗?所以,要写信,等他再大一些,可以再写,不用急在现在。”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出自于自主意识,没有丝毫的考虑。
所以,月初更清楚,明白,他是发自内心,真心的想着寒儿。
父与子——
“再大一些——”一说到这个,云破月的底气去了大半,他可没有忘记眼前的小女人,其实比他更为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真的很难改变。她一再的告诉他,寒儿与皇家无缘,那与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无缘吗?
寒儿可以不是皇家人,但是,他一辈子都是云破月的儿子,永远都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不是吗?
“再大一些,我不想写信给他。”云破月摇头,黑眸,低凝着眼前的小女人,轻声叹息,双手微微用力,将月初扣在怀中。“别动,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如果她真的想要离开,他是抓不住她的。
微微挣扎了两下,月初,沉静了,让他抱着。
她能感受到,他心情的复杂,非常复杂,眼前发生的事情,相隔的并不远,射月国的****,得知寒儿的存在,历河泛滥,云止风的事都不是小事,至少,足以震憾人心,一时半会无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