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在嘲弄我吗?”云破月眯眼,兄弟多年,他的话中之话,还能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正是。”云决也不掩视。“破月,月初与你的婚事由天定,而今,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大哥也希望你能开心,夫妻和睦也是其中不可缺的要素,你不妨好好的跟月初相处,说不定会有转机。”亏得之前,他还以为他们夫妻感情甚好。
原来,一切都是假像。骗了他们好几个月。
“我尽量——”云破月言不由衷,相处,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切,等以后再说。
兄弟两人到了慈安宫中,月初正与太后讲述在西陲遇到的一些开心的事儿,把太后逗得哈哈笑,虽然心中有不舍,不过,太后也清楚,有些事情是不可勉强的。
勉强来的东西,亦不会有任何的幸福可言。月初和破月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如果不是天运一说,两个孩子也未必会闹到这一步。
“母后。”
“母后。”
云决和云破月纷纷上前行礼。
“你们来了,”太后轻应一声,眼,扫了云破月一眼,眼中,多有无奈。真是不懂事的孩子,害得她快要失去这么好的儿媳。“破月,你来陪母后聊聊天,决儿,月初有事找你谈,”三言两语,太后分工完毕。太后拉住了云破月,月初与云决,到了慈安宫庭院里的小圆桌上坐下。
“三弟妹,有何事,尽管说,只要为兄做得到的,一定不会推却,”云决笑容满面,一开口便是允话。
月初笑着颔着。
有皇上这一句话,她岂有不放心之理,身为天子,哪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呢。
纤细的小手,从袖袋中掏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
“皇上,请过目——”
云决眼中虽有不解,却也将月初手上的纸张接过,头三个字就让他膛了目,猛然抬眼,看着月初。
“三弟妹,这是怎么一回事?”
月初轻笑,丝毫不惊,丝毫不慌,她早就料到皇上会有此表情,任谁都会惊,会怔吧。天下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祈王和福晋会和离。
没错,天朝律法中,有此一条,若是夫与妻双方实在无法共处,可以提出和离,并非一定要丈夫休妻。
“正如皇上所看到的,月初希望能与王爷和离,相信再过几日,便是王爷的大好日子,月初才会在今天进宫向皇上禀明这一事,在此之前,月初已经得到太后的谅解和应允,也请皇上能如太后一般体谅月初——”
一时半会,云决还无法消化月初之言,老天——要是破月知道自己的福晋要充他而去,不知道会是如何丰富的表情呢。
云决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幸灾乐祸。
他将和离书轻放石桌之上,皇上的威仪,半丝不减,片刻,便回复之前神采,他静凝着月初,“你知道,我不能答应。”
这话有趣,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不会答应,而是不能答应。
月初轻颔臻首,知晓皇上心中所想,“那么,月初会慢慢说服皇上应允,”她再度轻启朱唇,将刚刚与太后讲过的事实,再告之一次。
“你——”云决怔住了。身为皇上,他不太有吃惊的机会,而今,他是接二连三的吃惊,这名叫云月初的女子,总是让人意外。
“没错,就是我。”
“怪不得——”云决失笑,怪不得她能如此平静,如此怡然,江湖之上的盛名,朝堂之上,亦有耳闻,天听之女,是天之女,岂是国师可比拟的。“我要如何相信你是天听。”
“皇上想知道什么,月初都可以一一告之,不仅如此,如今月初的大师兄阔天智和小师妹乔梦儿亦在云府之中,我想皇上既然知道天听之名,定然知道江湖上与天听齐名的还有摄神和啸灵。”
摄神正是阔天智,他能摄人魂魄,能取人记忆,能改人思想。
而啸灵,只要乔梦儿心情恶劣或是直意想要做什么,天地便会同啸,天地同啸,不是有灾便是有难。
所以,齐山上人才将三人接上齐山,是深怕他们不适当的运用自己的能力,不仅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云决再度怔然。
“这一次,师兄执意要同月初回皇城,是明白月初的决心,一旦月初无法如愿,师兄不会坐视不管。”
也就是说,如果月初无法如愿与云破月和离,她那个能摄人魂魄的师兄就会插手,改变人的思想,由不应为应吗?
云决抬头望天。
世间奇事过多,如今眼前这一桩——
哎,只有一声叹。
“你真的确定,若是与破月和离,不会影响天朝国运?”
“月初确定。”
院里,月初向皇上坦言,屋内太后向云破月坦言,虽有不舍,却也不得不让月初如愿,云破月极其忍耐的听完了太后的话,惊得半刻回不了神。
云月初——那个女人,尽是人人追捧的“天听”之女,拥有着凡人不可能拥有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她能看透人心,可看到他人前因,他人后果。
她尽是他的福晋。
“母后,我不会让她离开的。”扔下一句话,云破月匆匆出了屋,庭外,只剩皇上一人,举杯轻饮香杯,桌上,除了小点、茶果,还有一样其他东西。云破月便看到了上头所书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