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怎么可以安心离去?你这傻孩子,我要是走了,就只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如果没有找到可靠的人托付……你的终身,我怎么可能……瞑目?”许景坤的气息已经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况,他在努力支撑,因为还没有听到小诺的亲口答复。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啦,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一定会……”终于,小丫头眼中的泪珠成串的掉落,这一回,她再也不可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爷爷的气息正在慢慢减弱,但他的眼睛还是充满期盼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诺,快告诉爷爷你的答复,难道你真的想看到爷爷死不瞑目而去吗?”一旁的蒋正元也是紧张不已,要知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孙子答应下来的,他认为的最大难题已经解决,他可不希望这个小丫头不配合。
“我……一定要现在就回答吗?”许小诺擦干眼泪,无措的看着满脸虚弱的爷爷,伤心夹杂着无助,双管齐下打压着她幼小的心灵。
许爷爷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能微微点点头。
许小诺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叫做蒋毅杭的陌生男人,难道她真的要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决定自己一生的幸福吗?一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一边是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天啦,为什么要给她出这样的难题!
“好吧,爷爷,我答应和这个男人结婚,只要爷爷能开心,小诺什么都愿意做。”这是被迫的承诺,许小诺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妥协,爷爷就会满意的精神大振,虚弱的身体也会得到神奇的力量……
但,这只是她天真的异想天开,最终,爷爷给她留下的只有一个满足的微笑,安详的闭上眼睛之后,意味着永世长眠。
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就好像当初父母的突然离去一样,这一次,17岁的许小诺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儿。
不,还不能算是,因为她还有个刚刚见面的老公,虽然诡异,但此时,这个叫蒋毅杭的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一个生命永远的离开,还有什么打击比这个更严重吗?
看着眼前哭到声嘶力竭的小娃娃,蒋毅杭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当他被逼答应爷爷的请求,答应这一场荒唐的婚姻时,他以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打击。
但是现在看看这个小丫头,他才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可怜,无论和她的关系如何,他都应该履行承诺,好好的照顾她,直到她可以独立生活的那一天。
这,是蒋毅杭对他们的未来唯一的安排和打算,他无意接受一个未成年的娃娃做妻子,却可以承担起照顾好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这个责任。
“毅杭,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活,从今以后,小诺会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的一部分,明白吗?”看着跪在爷爷遗体前失声痛哭的小诺,蒋正元无比郑重的对着孙子告诫道。
蒋毅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头作罢,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在他看来要照顾好一个17岁的高中生应该难不倒他才是。
许景坤老先生的葬礼在两天后举行,老人入土为安之后,该面对的事情便再也无法回避,例如,许小诺小姐的去向问题,以及许小诺和蒋毅杭婚姻问题。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一直在他们身后盯着的蒋家老爷子一周之后就要会老家享受田园生活,在他走之前,必须亲自解决一切后顾之忧才能放心。
祖孙俩的默契还算可以,只要爷爷看对着他看一眼,蒋毅杭马上明白了个中含义。
“不要一天到晚像盯视观察期的罪犯一样看着我!我现在就去把那伤心的丫头接回家。”少不了,语气里还是有些些夹杂着暴躁的不耐烦,但,必须做的事不如早做。这是蒋毅杭的处事原则。
即使乐观开朗如许小诺,也不可能轻易的从失去唯一至亲的打击中解脱出来,爷爷已经入土为安,她又该何去何从?
空荡荡的家里一切如旧,只是平时一直很活跃的小狗希希似乎没什么撒欢的精力,看来即便是一只宠物狗,也知道这个家里从此少了一个人。
此时,许小诺的心里压根没有想过和那个叫蒋毅杭的男人以后会有如何纠葛,即便她已经在爷爷临死前亲口允诺了与他的婚姻大事。
直到他再次出现。
“你不能继续一个人留在这里生活,跟我回家。”他很干脆,从墓地一直跟着她回家,开口说的都是重点,拐弯抹角的安慰话语他不会说,也没有说的必要。
“你……不会真的打算和我结婚吧?”伤心归伤心,许小诺至少还记得他们的关系,但是从她的表情与反应中看不出半点想要履行诺言的迹象。
“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从来不会拿任何事开玩笑,我答应过许爷爷会照顾你,绝不食言。”在蒋毅杭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帮佣模样打扮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是来帮忙收拾行礼的。
看来,这个看似冷漠的蒋毅杭想的还挺周到的呢。
成熟的男人?许小诺在心里将这句话默念了一遍,被这个男人的无敌自恋打败了,不过仔细看看他的外在气质,倒是配得上成熟这个词,所以——“大叔,”这是她对他的称呼,“如果现在我想悔婚,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