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微怔——
没有拘绊,平静自在?
他怎么知道,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我——”
“不要犹豫了,趁他还没有发现之前,我带你远走高飞吧。要知道,你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刻,我都会抓狂发疯的。”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真担心,一松手她又掉入另一个人的陷阱之中。
他后宫的妃嫔太多了!
每一个,似乎都对她含着莫大的敌意;每一个,又似乎都大有来头,一点不简单。
她,离乡背井孤身一人,如何能应付那众多实力不菲的“情敌?”况且,他邻国世子的身份再此亦不能久留。只要一想到他走后,她却继续陷在深宫中那些腹黑的勾心斗角之中。他便坐卧不安,几欲发疯了。
所以——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带她走。
只有让她时刻存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他躁乱的心,才能安稳。
“六哥——”
暗香从他紧握的手中抽出一丝的空隙,墨玉似的眸子深凝着他。
她也想走,也想放弃一切,去过那种期翼中无拘无束、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可是,她不能!
她是和亲郡主,她身上担负着两国交好的使命,如果她为一己之私走了,使得二国交恶,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她不论走到哪里,心,都不会快乐的。
“我……”
“朕的爱妃,哪里也不会去!”
一道冷冽的嗓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打断她原本欲拒绝他的话。
和风中,送来一阵夹杂着淡淡青草味的沉敛气味,就像初升的太阳照在青青小草上,散发的青涩阳光味——是他的味道!
“皇上?”
转身,即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血丝满布的眼眸。
那怒火滚球的神情,就像沉睡的狮子,被人不经意吵醒后的暴躁盛怒,夹杂着噬人的气息,让她身心为之一震。下一刻,她便如一片轻轻落叶,卷入了他的怀中。
邪魅冷冽的眸光,满含敌意的扫视过房内另一个男人。
他的深宫内苑,他竟进出自如?
“看来,朕的御林军还须勤加训练,竟然连有人闯入冷香馆,也全然不知。”话间,怀中的人被他抱得更紧。
“这就是你所谓的精密保护吗?”
冷傲青以犀利的眸光,回敬对方的冷冽和敌意。弹指及破的防护,也能算得上是精密?他越来越肯定要带她走的信念了。
“纳桑的臣民,不是个个都习得你梁上君子的功夫,翻墙爬窗,宵小行为!”
冷傲青轻哼一声,道:“梁上君子也好,宵小也罢,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暗香走。你保护不了她,就请让出你的权利,让有能力的人去保护她。”
“放肆!”
御天宇浓眉倒竖,俊逸的面容上青筋暴露。
须知——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容人一而再的去挑战他的极限!
“冷傲青,莫说你是梅妃的六哥,便是亲身父亲,也无权将她带走。若是你敢一而再的放肆,便休怪我不留半点情面!”他从来是说到做到的。
若他敢越雷池半步,下场定是比凄惨还痛苦百倍!
“我拭目以待。”
转身,凝了眼被御天宇禁箍在怀中的暗香,声音放柔了十倍:
“暗香,一定好好考虑我的话。真想走了,就是他筑十道高墙,也拦不住六哥的。”完,身子如轻盈的黄莺,一个转身,便从窗口飞身离去。
哎——
望着六哥离去的背影,暗香心中却泛起一阵沉重。
她是不能跟他远走的,只能负他一片丹心了。
“舍不得?”
头顶忽然冒起一个声音,轻冽、低沉,蕴含着不容轻视的严厉。
“臣妾不敢。”
“如果朕没有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答应了他?”
“臣妾——”她的话刚出口,却被问话的人生硬打断。
“罢,朕不须知道,只要结果是梅妃你仍在朕身边,过程如何,并不重要。”他的怀抱揉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溶入他的身体中才罢休。
虽然,他口中说不在乎。
可是窝在他怀中的她,分明能感受到他说不重要的时候,耳畔的心跳,在瞬间加快了几倍,似乎在紧追一样即将流失的东西,跳得那么的紧。
“臣妾不会跟六哥走的。”
她柔腻的声音伴着柔风轻吹入他耳,就像有根细腻的小草轻轻撩拨一般,搅得他痒痒的。那颗揪紧的心,也因这一句,似开春的红梅松散开抱紧的苞蕾。
绽露笑脸。
她说不走,他就相信,她不会离开。
精壮的手臂将怀中的柔软揉得更紧,直贴近心的位置。
“臣妾是和亲郡主,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便将身负的使命抛却脑后。只有琳琅纳桑二国交好,百姓才能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
话刚说完,便感觉紧拥她的那个身子瞬间变得僵硬,箍住她腰身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一丝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