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亦行至自己的房门口,忽然见慕容芸英的身影,他吃了一惊,轻声道:“芸英?”
慕容芸英忽然眼眶一热,疾步上前,扑入他的怀中,哽咽道:“希缘,你忘记了答应我的话么?你是不是忘记了与我之间的约定了?”
“芸英……”闻君亦一下子懵了,空垂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愣了下,摇头道,“没有,芸英我……我没忘记。”
那一刻,他是真正地迷茫起来了。一方面,他希望能救活芸英的命。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放开苏水。
呵,心底自嘲地笑,自己这样究竟算什么呢?
感觉女子的手紧了紧,听她道:“希缘,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她原以为离开了荆州,就不会再遇见苏水。却不想,自己这一招,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可是,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不会放弃,死也不会放弃的!
闻君亦心底一惊,伸手去推她,却不想她抱得更紧了,他无奈地道:“芸英,你说什么傻话呢?柳先生已经答应给你配药了,怎么突然又说要走呢?”
慕容芸英微微咬唇,不松手,只道:“我……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我想家了,我们走好不好?希缘。”
“芸英……”闻君亦只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她是怎么了?
才要说话,却瞧见了不远处的一抹纤弱的身影,心底震惊,是苏水!她不是在房里么?怎么又……
苏水斜眼瞧着前面的两个人,带着笑,举步上前,开口道:“你的药落在我房里了,我本想给你送来,却没想到,我似乎……扰了你们的雅兴。”
“苏姑娘……”不知为何,听见她如此说,闻君亦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仿佛在潜意识里,他更希望她会生气,可是她没有。那般从容淡然的样子,倒是让他的心不再平静了。
慕容芸英面色微变,笑着转身,接过苏水手中的药,开口道:“劳水儿费心了,我代希缘谢过了。”
苏水却不看她,话,是向闻君亦说的:“我问过柳先生了,他说失忆是可以医的。好了,我回房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问过柳演,不过是见着他们这样一时气愤,便随便编了个谎言。不过既然柳演被称为神医,她相信办法总还是有的。
话她就说到这里,该怎么办,就看闻君亦自己了。若是这样,他都还要听慕容芸英的话而离开,那么真算她看错了他。
“希缘。”慕容芸英抬头轻声换他,方才苏水来了,她便感觉他连看着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令她开始心慌起来。
“芸英,我……”他顿了下,还是道,“我不想继续没有过去的生活,那让我……好痛苦。”
慕容芸英抱住他,急道:“你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了么?”
“不,我没有忘记。我只是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我依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啊!”
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呵呵,慕容芸英心底嗤笑,他没有给她一辈子的承诺,过了这个时候,他一定会离开的,她知道。
抓着他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闻君亦没有再说话,扶过她的肩,将她送至房内,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嘴角浅笑。
翌日一大早,苏水出门的时候瞧见闻君亦独自站在院中,微仰着头,似乎是在欣赏着天空。苏水不自觉地抬头,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才放晴,没有太阳,天色的阴沉沉的,带着压抑的气氛。
走上前,她笑道:“这么早。”
听闻身后之人的声音,闻君亦转身,见苏水款款走来,他点头道:“不知为何,睡不着,站在这里,好似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苏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低头瞧了一眼,笑道:“皮肉伤而已,早无碍了。”
苏水点头,只身朝前走去,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柳先生。”
闻君亦忙跟上前,走了一段路,忽然问道:“苏姑娘,我……究竟是谁?”如果现在还感觉不出来,那么他一定是个傻子。苏水认识他,一开始就认识他,只是为何她会不说出来呢?
苏水怔了一下,浅笑道:“等你不再叫我苏姑娘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曾经答应了慕容千叶不说的,好啊,她可以不食言。况且,她也更希望闻君亦能自己想起来,想起他与苏水曾经的一切。而不是靠她的叙述来填补他的记忆,她不是真正的苏水,很多事,她也帮不了他。
闻君亦本还想再说什么,见苏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也只好乖乖地闭了嘴。
两人一道去了药房,见柳演正仔细地查看一大堆的药,不时放至鼻前嗅着,不时都伸出舌头****,连着他们进去都不曾知晓。
予姯正在熬药,见他们进来,微笑着点头。
闻君亦道:“这是芸英的药么?”
予姯有些吞吐,却听苏水道:“不然你以为是谁的?”
柳演才回神,瞧见他们两个,面色一凛,没好气地道:“急什么,你那心上人的药还要等几日才能全配好,你们以为配药就和生蛋一般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