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两者皆有。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是想要去扶起他,只是想迫不及待地执起他的手,大声告诉他,他叫闻君亦,而她苏水,是他的结发妻子!
那一刻,她不愿去想慕容芸英的生命,她抛开一切烦恼忧心,她只想他知道。
想不起来,没关系。
如同当日在闻府,子蛮将一切告诉她一般,她会一点一点地将他失去的记忆灌输给他。
“亦!我不走,放开我,放开!”她挣扎着,却是拗不过那两个男人。
地上的男子一动都没有动,他终于支持不住,昏迷了。她的声音,他听不见,她的痛苦,他瞧不见……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抓不住么?动作给我利索点!”方才来传话的人喝斥着那两人,不屑地斜了一眼希缘,轻哼一声,转身出去。
苏水只顾拼命地挣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推进一间屋子。“啪”的一声,门被关了,还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开门!开门!”小手疯狂地敲打着门,一次一次,一下一下,手红了,手肿了,她仿佛不知疼,不会停。
哽咽着:“求你们了,让我看他。求你们了,不要再伤害他……”他受伤了,没有人管,他该怎么办?
心乱了,好乱好乱。
第一次,这般心疼一个男人,他不愿放开她,才会被抓的啊!若不然,凭他的功夫,一定可以脱身的。
可是,若然那样,他也就不是她认识的希缘了。
他们将她从牢里带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管她。任凭她一人在这里大呼小叫,也没有人过来瞧瞧。他们真聪明,知道她不会寻短见,便放任了她。
手心,磨破了再磨。
嗓子,喊哑了继续。
一直折腾到了晚上,苏水就不相信这里的人还能不睡觉的。她如此闹腾,就不相信会真的不管她了。
夜,一点点地深起来,声音除了她的,还是她的。
仔细听听,外头似乎寂静得可怕。心下慌乱了,这里究竟是哪里?那些,又究竟是什么人?
“咳咳……”喊了一日,却是连口水都未曾喝过,一咳,便是止不住了。
好半天,才缓下去,抚着胸口喘着气。竖起了耳朵,隐约似乎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苏水忽然惊喜起来,拍着门道:“开门,放我出去!”
男子一惊,谁关在那儿?忙行至门前,一眼便瞧见了那金刚所制的锁,吃惊不小,敛声问:“你是谁?”
苏水一下子愣住了,来人居然问她是谁?
顿了片刻,她开口道:“那你是谁?”
若来人与绑架他们的人是一伙的,怎会不知她是谁。不,有一种可能,便是他在装。可是,他装什么?
苏水晃了晃头,她累了,可是要拼命地保持着清醒。他的话,不像她所见的那些人一般粗鲁的味道,似乎是温温的。
男子窃笑,对方居然拿他的问题来回答他。
他却不做多想,开口道:“黎昕远。”
黎昕远?
不认识。
不过他如此干脆,究竟是何居心啊?苏水心思飞快地转着,一时忘记了答话。
黎昕远听屋内没了动静,忍不住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我……”不行,若他们是一伙的,她说出自己不是慕容芸英,他们认为没有了利用价值,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死,她不怕,可是她现在不能死。与相公还未相认,她……怎么能死?
忙转口道:“我就是慕容芸英。”
没有说我叫,我是,而是直接用了我就是。
黎昕远眉头微皱,这个女人说话方式好奇怪,她以为他会认识她么?为何会这样认为?
“你为何在此?”他好奇了。
“我……”忽然如此问,这又是何意呀?想她只是被误以为慕容芸英才会被抓来,对了!脑中一震,忙道,“我朋友怎么样了?”
“你朋友?”他更加茫然了。
“是啊,他还被关在牢里。”苏水急切地道,“他……他没事吧?”她不管黎昕远是谁,她只要知道希缘是否平安。
牢里!
黎昕远浑身一震,原来……是四哥带来的人。可是,既是阶下囚,为何又将她关在这里,奉若上宾呢?既让她住了上房,又为何要将门反锁呢?
“九……九少爷!”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急急跑来,“夜凉风大,您在这里做什么?”
黎昕远回头瞧了他一眼,问道:“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仆人瞥见那门上的金刚锁,忙道:“奴才不知道。”他确实不知,只道是昨日夜里莲庄姑娘从外头带回一男一女,至于详细的,他不过是个卑微的下人,哪里知道那么多。
现在见了那金刚锁,就是不知实情的人也知道,这个人,主子重视得紧,他自然不该乱说。主子万般疼爱九少爷,这些费神的事,是从来不会让他知道的,他更不敢嚼舌头了。
“把门打开。”黎昕远淡淡地吩咐着。